他有好多事想跟017一起做。

　　有時看到有趣的東西，到好吃的店，樓昇就記在心裡，以後好陪017再來一次。

　　一條一條的，不知不覺就累積了許多。

　　原本是藏在心裡，到後來，樓昇擔心自己會忘，就在深夜017屏蔽他的時候，悄悄記在紙上。

　　四年時間，堆了厚厚的一遝。

　　但其中列出的有一半的事，是只有人才能一起去做的。

　　樓昇把它們放到了最底下。

　　哪怕只是朋友……

　　樓昇跟017聊天時，有時會佯裝無意地打聽017的喜好。

　　想知道017還是人類的時候，眼睛是什麽樣子的，喜歡什麽，討厭什麽……

　　在虛擬世界度過太久，很多事，017自己都記不得了。

　　關於外貌方面，他隻說自己的發偏淺，瞳孔的也淺，皮比多數人要白一些。

　　長得……還不錯。當然，盡管這句已經是非常謙虛之後得出的結論，017仍舊沒好意思同樓昇說。

　　樓昇想象出一個模糊的青年側影，在太下，淺棕的短發仿佛有朦朧的暈籠罩，像是的孩子。

　　關於喜好，017也告訴了樓昇一些。比方最喜歡的食是魚，再次是蝦。

　　樓昇得知後笑了，說他跟長生的喜好很像。

　　017：【……】

　　樓昇開始學著做菜了。從前他做飯就是糊弄了事，煮碗春面——說白了就是掛面放一兩滴醬油。

　　打從知道017喜歡吃的菜以後，樓昇做菜都秉著鑽研的心態，極其認真。

　　某次在一家餐館嘗到一道不錯的蝦仁，樓昇甚至進了後廚，花錢把配方買了下來。

　　大學幾年下來，樓昇廚藝進不，做紅燒魚尤其拿手。

　　只是每次做完，負責盤的只有他一個人。

　　樓昇的舌頭實在太笨，回回吃魚都要被卡一下。

　　017擔心有一天樓昇會被一小小的魚刺卡住進醫院，忍不住道：【不可以做點別的菜嗎？】

　　樓昇：【我喜歡。】

　　【可是，宿主你好像……並不怎麽會吃魚。】

　　樓昇點頭，道：【但我喜歡。】

　　【是嗎？】017遲疑地道。

　　他怎麽不記得樓昇以前喜歡吃魚？

　　猶記得高中剛剛收養長生的時候，樓昇每次給它喂小魚乾的時候都要皺著眉，很不習慣那子腥味。

　　人的口味，可能是會變的吧……

　　樓昇大四這年，過完了他的二十二歲生日。

　　本想跟往年一樣，回家跟017一起過，可他在大學的幾個朋友特意來為樓昇慶生。

　　樓昇請幾人吃過了飯，喝了一點點的酒。

　　包廂的氣氛很溫馨，但他還是更喜歡十七歲那年的生日，只有017和長生的那個生日，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為他慶生。

　　只要一想到，樓昇眼底不自覺出笑意。

　　陸雲笙離他最近，瞧見這一幕，調侃他：“酒喝懵了？”

　　他平常可沒見這家夥這麽笑。

　　樓昇笑容沒有毫收斂，答道：“有點。”

　　陸雲笙一頓。他雖然跟樓昇同齡，但因家裡有個弟弟在，照顧得久了，心思就比其他男生細一點。

　　但他只看出來樓昇跟平常的狀態不同，多的也分析不出。“喝點酒哈。”

　　“嗯。”樓昇把酒杯推遠了，“他也不讓我多喝。”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心口微微發熱。總忍不住想，也許明年就能跟017見面了。

　　“？”陸雲笙自然而然以為是個姑娘，心下了然。

　　怪不得這麽反常呢，原來有心上人了。

　　樓昇忽然想到什麽，分心去喊017。

　　【我好像比你大了。】

　　017：【嗯。】

　　【比你大了兩歲？】

　　017說：【三歲。】

　　他死亡的那一年，是十九歲。

　　樓昇怔怔地道：【017，你好小。】

　　才十九，剛上大學的年紀。

　　他現在都快畢業了。

　　017之前說，能為系統和任務者的，都是早早死亡沒能會過完整人生的靈魂。複生也是按照死亡前的模樣。

　　017要是來見他，應該還是十九歲的模樣。

　　樓昇估計，自己那時候得有二十三四了。017沒準還得喊他一聲“哥”。

　　樓昇想到這，抬起角笑了。明白自己佔017的便宜不好，心裡還是莫名地。

　　被樓昇說年齡小，017竟然也沒有反駁。

　　他今日顯得格外沉默。

　　樓昇察覺到了，【017，你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017輕聲道：【生日快樂，宿主。】

　　第164章

　　樓昇如017曾經在虛擬世界裡聽到的那樣， 大學時就嘗試著創業，畢業後一年就跟幾個朋友一起創辦了一家小公司。

　　規模雖然不算大，但對於樓昇這樣白手起家的人， 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創業能有這樣的結果，已是十分難得且幸運了。

　　樓昇過得有些過於順風順水了。偶爾他自己回頭看看， 都有一種不真實。

　　分明是他自己走過的路， 他也已經吃過了足夠的苦頭， 得到自己應有的東西時，卻仍覺得虛幻。

　　他再也不用為錢的事發愁。樓昇賺了不錢， 但每月開支最多的， 除了向各家慈善機構捐款， 居然是給長生買的貓糧和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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