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傅寒聲匆忙趕到,遠遠看見管家在外麵等候,上前問道:“老陳,怎麽回事?”
“爺!”管家見傅寒聲趕來,急忙解釋,“今晚老夫人和夫人到南苑來,和曲小姐發生了爭執,之後,曲小姐就從樓梯間摔下來了,然後就……”
傅寒聲聞言,臉霎時黑沉一片。
忽然,手室的門開了,有醫生匆匆出來問道:“請問有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傅寒聲上前一步,“怎麽了?”
護士看向他問,“你是病人的男朋友吧?有個很不幸的消息,你朋友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估計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時,不小心撞到小腹,導致流產了……而且因為質原因,以後怕是再也無法生育了!抱歉。”
聞言,一涼意忽然攀上心頭。
傅寒聲竟然有些怔住。
曲藍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正想著,手室的門開了,曲藍被轉移到普通病房。
推車經過傅寒聲麵前時,他低頭看去,隻見曲藍臉蒼白如紙,好像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一瞬間,仿佛有隻手在傅寒聲的心髒上掐了一下似的。
他趕跟著進了病房。
病房裏,窗戶沒關。
晚風吹得紗簾輕輕飛舞,往外看能看到一潔白的皓月和幾顆星星。
曲藍自手中途醒後,就沒再睡過。
清清楚楚聽見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
以後,將無法再生育了……
抬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小腹。
這是和希明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的最後一個孩子。
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眼眶微微潤,心想寶寶,是媽媽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這時,門口走進一道高挑的影。
傅寒聲一進門看到在眼淚,眉頭輕輕一皺。
曲藍聽見靜,回頭發現是傅寒聲,語調很平靜,“傅寒聲,我的孩子沒了,你不用再帶我去做人流手了。”
傅寒聲忽然不知該說什麽。
曲藍卻突然苦笑一聲,問,“所以我現在算是贖罪了嗎?”
仰頭著他,臉蒼白而絕,“傅寒聲,你們傅家總說,我欠你們的,現在孩子沒了,我也喪失生育能力,曲家也已經倒閉,我爸又重傷……我已經被傅家害得一無所有了。這些足夠賠償你們了嗎?”
傅寒聲皺了皺眉,接不上話。
而曲藍坐在床頭,眼角大顆大顆落下眼,忽然痛聲道:“傅寒聲,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的人生已經爛掉了啊,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折磨我也沒什麽意義了不是嗎?你就放過我吧。”
“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帶著我爸永遠消失在傅家眼前,永遠不再讓你想起我這個惡心的人,可以嗎?你就放過我吧……”
“你的報複,我真的承不住了……”
曲藍一聲聲哀求道。
覺自己痛苦得都有些麻木了,再不離開這裏就要被瘋了。
而傅寒聲聽到這話,心口竟微微刺痛了下……
的確,曲藍已經流產,的家族倒閉,已經為哥哥的死付出了代價。
繼續報複,也沒有意義了。
可他卻莫名地,不想放走。
傅寒聲的目落在曲藍蒼白的臉上,見的眼睛破碎又灰暗,絕得再也看不到一希……
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在舞臺上,曲藍抱著大提琴,就好像整個人都在發。
可現在就像個滿裂痕的玻璃娃娃,仿佛隨時都要碎了——
傅寒聲突然歎了口氣,而後,點點頭開口,“行,看在我哥孩子的份上,曲藍,我們兩清了。”
曲藍一愣,不敢置信,“真的?”
傅寒聲輕嗯了一聲,眉眼卻依舊冷峻,“記住,這是你用孩子換來的自由,好好珍惜。最好帶你爸走遠一點,別再出現在傅家人麵前,要是下次再被傅家人抓回來,就是你自找的了。”
“林墨,我們走。”話落,傅寒聲站直大步離開。
曲藍看著他的背影,卻還有些愣愣的。
傅寒聲居然真的放過自己了?
或許,是看在孩子的麵上吧!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未出生的孩子保護了。
隨後,曲藍來不及多想,趕拿出手機給秦昭打電話,“喂,阿昭……”
*
傅寒聲走出醫院,外麵夜涼如水。
天氣快要秋了,微風徐徐吹來,帶來陣陣涼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就突然心了。
或許是因為曲藍流產了,還失去生育能力,傅寒聲突然就覺得,差不多了。
曲藍已經失去所有,再報複也沒什麽意思了,不是嗎?
算了!
但他心裏卻莫名地煩悶。
就好像心裏有個打不開的死結,怎麽樣都不舒服。
傅寒聲隻好皺著眉,打電話給朋友,“江,出來喝酒。”
*
夜酒吧,DJ舞曲震耳聾。
舞池裏盡是些縱聲的年輕男,肆意扭著軀,一切混又曖昧。
vip卡座上,江和傅寒聲了個杯,笑著調侃,“聲哥,你最近怎麽了,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
之前,傅寒聲很和他們這些朋友聚會。
偶爾出來,也不怎麽喝酒,隻是安靜坐在暗的角落,目清醒淡漠地看著所有人。
但最近,傅寒聲明顯不對勁,經常喝酒,還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江忽然想起什麽,好奇問道:“對了聲哥,那個曲藍呢?上次不是要跟你打司嗎,這件事後來怎麽樣了?”
提到曲藍,傅寒聲眼神這才微微暗了幾分,隨即應道:“不打司了。”
“啊?不打了?”
傅寒聲點點頭,“以後這事,就算過去了,誰都別再提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韓東當場失笑:“真的假的?聲哥大氣啊,這都不跟他們計較了!”
傅寒聲卻沒多解釋。
隻是,他心莫名有些低沉。
他放過曲藍了。
那人已經得到懲罰,以後,大概也不會出現在他生活裏了。
事發展到這一步。
他應該開心的才對。
可為什麽,他一點也不覺得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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