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問方永年幻肢痛有沒有好一點,但是氣氛不允許。
于是只能在方永年的瞪視下,出后備箱里的兩條毯子,遞給方永年一條,自己蓋了一條。
“我睡了。”系好安全帶閉上眼,委委屈屈,不甘不愿。
方永年著毯子。
一肚子的火氣被綿綿的毯子了個,慢慢泄氣,慢慢冷靜。
被陸一心喜歡,其實不是一件會讓人覺得不愉快的事,就像說的,喜歡這件事本,沒有錯。
陸一心招人喜歡、開朗活潑、簡單明,只是看著,心就會變好。
只是年人大多習慣在喜歡前面加很多條件很多規則,所以陸一心的喜歡,會讓他覺得愧。
他并不覺得自己殘疾了就低人一等,他為了能夠被平等對待做了很多努力,但是陸一心的喜歡,會讓他的努力變得毫無意義。
一個瘸了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被一個十八歲的明朗追著喊著說喜歡,這不是一個賞心悅目的畫面。
他雖然對現有的社會規則絕,但是活著,就仍然是社。
“陸一心。”他喊的名字。
裝作睡覺的陸一心更得閉上了眼睛,拉起毯子蓋住臉。
“年人,不能耍賴。”他拉下了陸一心的毯子,“這個世界有它的規則,不遵從它的規則做事,會很累。”
“我已經很累了。”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理,把遞給他的毯子放在邊上,回過去,安靜的發了車子。
回禾城的路上,方永年再也沒有打開過收音機,后排的陸一心,也再也沒有說過話。
抓著上的毯子,慢慢的把頭藏了起來。
方永年以前和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他剛剛戴上義肢,走路還不穩,一瘸一拐的時候,陸一心為了鼓勵他復健,經常給他發一些殘疾人正能量的新聞和視頻。
那時候方永年跟十四歲的說,人除了不服輸之外,有的時候,還需要學會面對現實。
“我就是沒有了一條,我就是殘疾了。”他看著,“所以我要學會面對現實。”
很大人很深奧的話,在的長道路上,只有方永年會同說這樣的話,不管能不能真的聽懂。
十四歲的,似懂非懂。
而這一次,發現有點聽懂了。
喜歡他,對他來說,是一件壞事。
因為還太小,因為他殘疾,因為他們之間差著輩分。
在毯子下面慢慢的手握拳。
喜歡還不夠,告白太蒼白,現在的,除了能夠逃課爬進方永年的車后備箱,除了能夠在他痛到冷汗淋漓神志模糊的時候問他要不要和熱水外,其他的,只能耍賴。
崇拜他六年,一心一意,哪怕他殘缺了,哪怕爸爸和他決裂了。
方永年在的長路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從此只喜歡看長得有些像孩子的男人,讓只喜歡學霸,還讓的變得越來越刁。
他影響了的審,足了的青春,而,想要的絕對不僅僅只是喜歡。
“方叔叔。”下車的時候,跑到車前敲敲方永年的車窗。
方永年放下車窗,在駕駛座里看著。
“你說的那個朋友,是假的吧。”看著他的眼睛。
在他皺眉頭之前,飛快的接了下去:“是真的也沒關系。”
“我……不會讓你累的。”像是承諾一樣,因為藏在后備箱七八糟的頭發在臉頰上,上背著一個洗到發白的紅雙肩包,正大明的穿著校服。
“我保證。”確實是在承諾。
子軍一樣,立正,嚴肅而又稚。
沒有等方永年的回答,自顧自的承諾完,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兩步,然后又氣吁吁的跑回來。
“這個!”拿下了雙肩包里的保溫杯,“紅棗蜂枸杞茶。”
本來打算躲在后備箱的時候萬一了可以喝。
“還是熱的。”塞進他的駕駛座,然后飛一樣的跑掉。
藍白的校服很顯眼,跑步的樣子向來用盡全力,低著頭百米沖刺一樣。
方永年低頭,看著那個的保溫杯,屬于十八歲的養生工。
喝過的杯子,吃了一半的飯菜,這幾年來他偶爾會忘記避嫌直接拿過來吃。
現在……
不行了。
陸一心還太小,意識不到,的喜歡一旦說出來,就不可能是單方面的。
就像現在,他看著的杯子,莫名的到刺眼和恐慌。
男和叔侄,是不可逆的兩條線。
還意識不到,覺得退回去了,不說了,就沒事了。
所以他們兩個接下來這兩個月里,只有他一個人會到煎熬。
就跟這個保溫杯一樣,丟下就跑。
留下他,拿著這個他生命中絕對不會出現的紅杯子,丟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累個鬼。”他嘀咕,眉心,發車子直接開向了禾城醫院,門路的停在離急診最近的停車位。
他發燒了,回禾城的路上開到一半他就發現了,那時候那個闖了禍的丫頭正仰著頭張著睡在車后排。
急診室門口的分流護士都認識他了,看到他就直接幫他測了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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