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睡著了。

陸一心砸吧了下，里的草莓味棒棒糖在的舌間晃，酸甜可口增加了的勇氣。

踮著腳，走近了兩步。

方永年穿著白襯衫，扣子扣到了風紀扣最后一顆，就這樣卡著脖子，襯衫領子上面，是他略微有些蒼白的修長脖子，和……結。

陸一心咽了口口水，哪怕對他的還沒有到現在這麼復雜，也向來喜歡看方永年的，那種瘦削略微到點病態的，僅僅只是看著，就能讓呼吸停止的。

又走近了一步。

方永年就是在這個時候拿走了遮在臉上的文件紙，他剛剛睡醒，臉上還帶著夢里面殘余的哀傷。

可能因為這場曠日持久的調查終于真的要接近尾聲，他最近哪怕只是假寐，也能夢到當年那場車禍。

沒完沒了的暴雨，對面疾馳而來的工程車，工程車上，那個中年男人瞪著眼睛咬著牙調整方向盤的樣子。

然后就是巨響，和安寧。

徹徹底底的安靜，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他看心理醫生的時候，心理醫生告訴他，他心深有想留在這片空白里不要再醒來的沖。

因為他知道醒過來有多痛，雨水只是滴在他的臉上，都能讓他無法控制的抖，全就像是一個繃到極限的弦，那漫無邊際的痛和邊除了水聲就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響的空茫。

那是最最可怕的瞬間。

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知到邊沒有任何和他一樣活著的生命，腥的鐵銹味不停的翻涌到里，眼睛無法睜開，開口只能發出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的破碎的聲。

他的夢就在這里戛然而止，他睜開眼，看到的是被白紙遮住的白世界，他拿走了那張白紙，天花板也是白的，醫院里的 那種白。

他有一瞬間的慌，恍惚的以為自己還是四年前那個出了車禍后全著管子躺在icu里的樣子。

他彈坐起，看到了站在門口被他嚇了一跳的。

陸一心。

因為熱，校服早就被掉丟在了外面的沙發上，里面穿了一件卡通圖案的白t恤，t恤很不講究的扎在深藍的校里，上面還有汗漬。

鼓鼓囊囊的，紅的棒棒糖糖漬黏在上，瞪大了眼睛，維持著被他嚇到的震驚表。

……

方永年抹了一把臉。

不是夢，那時候的陸一心還只是個扎著羊角辮哭到兩眼紅腫的拖油瓶，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明明長了大姑娘，卻比小時候還不讓人省心。

“你……”不省心的陸一心終于回神，拿出里的棒棒糖，“你夢到鬼了？”

他剛才睡醒一瞬間的表，看起來簡直像是被嚇壞了。

原來，的方永年也會出那麼人化的表，甚至有種下次畫個鬼妝再嚇他一次的沖。

方永年：“……”

“我還有糖。”從深藍校里面出另外一棒棒糖，紅的，很的印著卡通化了的草莓，“要不要驚？”

方永年翻下床，索著自己掛在床邊的上口袋：“我出去煙。”

他連話都不想接。

陸一心笑嘻嘻的，背著手跟在他屁后頭。

“我去煙。”他重復。

趕人的意圖非常明顯。

“哦。”嚼著棒棒糖的臉上的表都沒變過，燦爛的像是下一秒就能開出花來。

方永年：“……”

十四歲的時候真的比較聽話，說什麼是什麼的那種聽話。

“其實吃糖也是一樣的。”開始掏另一個校口袋，“我這里有不是紅的。”

遞給他一把薄荷糖。

被的無法煙的方永年只能認命的剝開一顆塞到里。

“真矯。”小丫頭還有理了，“吃糖還看。”

方永年：“……”

“我今天月考又是年級三十！”在方永年徹底變臉前，陸一心迅速的拿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績單。

真的笑了一朵花，得意洋洋，仿佛自己考上了北大清華。

方永年突然就不想跟計較了。

賊頭賊腦的在他臥室里探頭探腦，塞給他糖還屁話那麼多，都不想計較了。

不過就是想求個表揚罷了，和八年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只是看起來沒心沒肺。

可總是把最最敏的小心思，藏在笑容里，藏在調皮搗蛋里。

“才三十名。”他哼了一聲，把績單還給。

功的看到瞬間氣一只河豚，對著正好這個時候開門走進來的陸博遠，嘰嘰喳喳的告狀。

里薄荷糖的沖勁還沒過去，他戴上了眼鏡。

四年了啊。

除了在夢里，他已經可以真的不用再經歷那一場鮮淋漓了。

因為當年那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已經高了很多，已經人憎狗嫌。

第40章 第四十章

藏在暗的那個人， 比方永年預想中的更加沉得住氣。

那次舉報失敗后， 他嘗試再發一次舉報郵件，卻發現那臺電腦已經被裝了監控件，他發出去的郵件都會被轉到某個垃圾郵箱里，到不了該去的地方。

他也試過用其他的電腦用一樣的方式發， 也被攔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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