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太忙,還是因為你沒膽子?”鄭然然拽了拽陸一心的馬尾辮。
都快禿了,的頭發卻仍然那麼茂,真讓人嫉妒。
“都有。”陸一心搶回了自己的辮子,“你說,他會生氣麼。”
方永年一直都把照顧的很好,尤其是訂婚之后。
他和父母私下聊了很多次,他們的婚房,他們以后的理財,還有一些生活細節。
方永年在訂婚宴上答應了很多事。
包括他們在結婚前絕對不會越雷池,包括他會照顧一輩子,包括不管以后發生什麼事,都會讓食無憂。
訂婚宴上太熱鬧了,方永年念那些承諾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山盟海誓一樣。
所以,也覺得很幸福。
訂婚三年,覺得方永年太累的時候,方永年總是笑著說,他比大十四歲,這些本來就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方永年也很幸福。
眼可見的,他笑容變多了,開心的時候會像個被哄好的孩子,他不再委屈,也不再覺得全世界都背棄了他。
可他仍然會睡不好,力太大,幻肢痛,每年春季的時候,仍然會暴瘦。
他很幸福。
但是漸漸地覺得,還不夠。
方永年肩膀上扛著的將來,覺得,這樣不行。
“你如果要投簡歷,就等于要從底層業務開始做起。”
“不管是預報員還是觀測員,都不會比我現在做的這份工作輕松,你和方永年可能會和你爸媽一樣,不見得會兩地分居,但是會長時間分開。”
“所以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方永年會不會生氣,而是你現在這個選擇,會讓你離你父母還有方永年的保護傘,你會很累。”
“我知道。”陸一心靜靜的,“但是所有人都很累,為什麼只有我不用?”
為什麼只有被保護在保護傘下面。
鄭然然就又笑了。
“你今天自己主提了,我才真的放心了。”像是終于放下了一個很大的心事。
“你和方永年之間不是以后會畸形,而是現在已經畸形了你知道麼?”
“他和你父母是一輩的,訂婚的時候,你們關于未來的事,都是他和你父母商量好了然后再告訴你的。”
“他可能覺得自己娶了你占了大便宜了,訂婚的時候讀的那個承諾書,在我看來簡直是娶了個兒。”
鄭然然估計是憋得太久了,噼里啪啦的。
“前段時間他做實驗的時候傷到手臂,了六針,他沒有告訴你;你爸爸有段時間重冒在實驗室里面差點暈過去,也沒有人告訴你。因為我在實驗室里面,他們兩個只要出事,第一件事就是跟我說,絕對不要告訴你。”
“我很猶豫,因為我看不懂這個絕對。”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讓你幸福的一種,你被他們用玻璃罩罩住了,他們給你的都是平安喜樂,就像你小時候你爸媽對你那樣。”
“可是我覺得,如果方永年只是你的叔叔,這樣可能是正常的。可和婚姻,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有沒有看到谷歷厲,他連腳指甲長到里面這種破事都能跟我哭半個小時。”
鄭然然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
“你以前也是這樣的,但是這一兩年,你對方永年也慢慢的開始用上了玻璃罩。”
也開始慢慢的報喜不報憂。
也開始慢慢的遇到事就跟說,暫時不要告訴方永年。
就像張珩的事一樣。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陸一心被這一連串的噼里啪啦弄得目瞪口呆。
其實的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和方永年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好,所以每次見了面,就又會把這個不對回去。
直到開始實習,直到開始發現自己和別人的不一樣。
正在變劉米青的兒。
“我也在長大,我開始在意那些界限。”鄭然然有些惆悵,“大人們告訴我,夫妻和朋友,是不一樣的。”
所以忍著。
因為連都分不清楚,這樣對陸一心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福。
這種事,必須得熬到陸一心自己覺得不對了才能說。
“那如果我一直意識不到呢?”陸一心開始后怕。
“你會意識到的。”鄭然然說的很肯定,“那個人是方永年,你從來舍不得他一點點委屈。”
陸一心翻了個。
“我……要怎麼跟他說。”自己問出了這句話,然后又翻了個。
“好的,我知道了。”
居然問出了這樣的話。
居然,會開始不知道怎麼跟方永年通。
居然,在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三年之后,養出了惰,習慣的認為,他們的相就應該是這樣的了。
鄭然然一直都很清醒。
婚姻不應該是這樣的。
或許會有人是這樣的,但是那個人不應該是。
“然然。”陸一心埋進了鄭然然的懷里,“在我這里,夫妻和朋友是一樣的。”
們都在長大,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年朋友這個詞。
鄭然然怕越界,而,一如既往的神經。
“我們不要有界限。”聲音開始抖,“我們不要和其他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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