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于走到了這一步,手拉手的跟著售樓小姐去看自己以后可能會住的房子。
三室一廳,在華亭鬧市區,有學區, 售樓小姐在介紹房子的時候,會告訴他們這個是小孩房,這個是主臥,那一個可以做客臥或者書房。
那都是將來。
“我不喜歡這個窗簾, 我們以后換暖調的吧。”陸一心拉著方永年背對著售樓小姐和他說悄悄話。
“而且主臥通出去的那個臺好大,有點浪費。”皺著眉又拉著方永年嘀咕。
“這臺可是最歡迎的。”售樓小姐耳朵尖,轉一臉職業微笑,“很多新婚夫妻喜歡在臺上塔個玻璃房,種花種草看星星什麼的。”
“……不會有蚊子麼?”陸一心問的很真誠。
“而且這里能看到星星麼?”又有了第二個問題。
華亭害那麼嚴重,他們觀測都是去山里或者郊區的,市中心能看到什麼?
售樓小姐:“……”
方永年咳了一聲:“你媽說這塊臺留著給種菜。”
“啊……”陸一心恍然大悟,“難怪那天跟我說退休了要讓我們都吃上無公害的蔬菜。”
售樓小姐:“……”
這個樓盤因為臺每平米加了不錢,換算下來這個錢估計夠吃很久的無公害綠蔬菜了。不過顧客是上帝,種菜就種菜吧。
對這兩人印象還好的,雖然看起來歲數差了不,難得的是男的特別耐心,的也沒有顯得很作。
很穩定的小的樣子,一般這樣的買房,率很高。
***
陸一心在實習的最后一周接到了張珩的電話。
并沒有存張珩的手機,陌生來電接起來的時候很客套的說了一句你好。
張珩在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自我介紹:“我是張珩。”
“張主任你好!”陸一心迅速擺正了他們之間的位子。
從不改口,也從來沒有過他除了張主任以外的稱呼。
這丫頭從來都只是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一直都不笨。
“你的實習期馬上就要結束了,實習報告我都填好給李副主任了。”張珩說著其實本不用在電話里再說一遍的話,“其他的如果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就算現在沒有,以后也隨時可以找我。”他又補充了一句。
陸一心沉默了一秒鐘,回答:“好的,謝謝張主任。”
沒有婉言拒絕,也沒有說以后會找他,只用了七個字,用最快的方式徹底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和以前每一次一樣。
張珩了臉。
“陸一心。”他喊的名字,喊完了以后,又一次沉默。
陸一心站起,走到會議室里,關上了門。
“我的因為是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沒辦法用來做AD研究。”他再次開口,聲音嘶啞,早就沒有平時傲氣十足的樣子,“那是的愿,但是我沒有辦法幫實現。”
他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會對大腦造什麼樣的影響,他文化水平不高。
“可是捐贈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陸一心想到了志愿書上那兩個陌生的挨在一起的名字。
就算不能用來做AD研究,來歷清晰帶著病歷歷史的,也仍然能給醫學科學事業帶來巨大貢獻。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覺得對于張珩來說,這樣的勸并沒有辦法幫助他從悲傷中走出來,他不需要爺爺偉大,他只需要陪伴。
和十二歲的時候一樣。
“你當時……是怎麼走出來的?”三十五歲的男人,在爺爺去世兩周之后,絕到不行的時候,給打了這個電話。
他問十二歲的時候是怎麼走出來的。
他和一樣,也是父母都忙,長輩帶大的。
陸一心這一次,沒有像上次一樣甩他的臉。
低頭,想到了那一碗柴火餛飩,和在那個臟得看不出本來的帳篷里,手腕裹著紗布問還要不要再吃一碗的男人。
“找點好吃的,吃飽了,再睡一覺。”因為想到了方永年,角的微笑變得溫,“反復幾次,就好了。”
悲傷會凝固。
那些和逝者一起消失的好回憶,會慢慢回來。
張珩似乎愣了一下,也似乎笑了一下。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謝謝。”
謝謝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勸他逝者已矣,告訴他他爺爺已經算是高壽,這樣走,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那些道理,他也懂。
他只是沒有辦法從自己的悲傷里走出去,他再也見不到他爺爺了,這才是他最痛的地方。
反復幾次,就好了。
這個著發|票都能哼歌的姑娘,果然有能讓人快樂的訣。
“不客氣。”姑娘笑,他在電話這一端都能想象到的笑容,眼尾揚起來,像一只圓臉的小貓。
這樣的姑娘,一開始就是別人家的。
那個人把照顧的很好,艷艷的,一點都沒有被現實生活腐蝕。
“陸一心。”他又的名字,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和之間最后一個集,一周之后,就要回到的小天地里,李昭說,這丫頭可能會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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