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了懷里人的耳朵,偏頭了那瑩白的,輕聲道,“陶曉皙,新年快樂。”
如果用一句話總結年人的春節的話,那就是走親戚。
大年初一拜年走親戚,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走親戚,大年初三還是拜年走親戚,陳放那邊的親戚不多,大多都是陶曉皙這邊的,尤其是今年還是結婚的第一年,更得領著新姑爺把所有的親戚都走到,這是他們這兒的老禮兒,得讓新姑爺認認娘家親戚的門。
陶曉皙家這輩的閨很,姨家的都是兒子,爸這邊除了也就一個陶曉筱,兩家加起來就這麼兩獨閨苗苗,自然是稀罕姑爺稀罕得不行,到哪家都免不了鬧上一番。
起初陶曉皙還想著得護著他,不能讓他被誰給欺負了,后來發現人本不用護,在長輩面前,他是最會說漂亮話的,哄誰都能哄得眉開眼笑,那幫哥哥就是灌酒,他的酒量不怵被誰灌,但也不傻喝,論耍心眼,有人能耍過他,陶曉筱就更好對付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就能哄得蹦八尺高地姐夫,也不說姐夫臉黑嚇人了。
陶曉皙的二嬸拉著孟青說話,“你一直說曉皙子,做事兒也沒個主見,我看你說得不準,在小事兒上是能湊合就湊合過去了,但大事兒上還是有自個兒的主意,就拿找對象這件事兒來說,你當初不看好吧,結果呢,事實證明,人曉皙眼是沒錯的,陳放是有的好對象好婿。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的商很重要,別的條件再好,說話跟棒槌一樣,哪句扎你心就專挑哪句說,半句也不會讓你,跟那樣的男人過日子就算氣不死也得氣出病來,還有的男人,在家里橫得跟皇上大爺似的,一到外面就畏畏的,話不敢說,酒不會喝,就那樣的你還指他當一家之主把家給撐起來,想都別想。”
二嬸嘆了一口氣,“我就想著曉筱的婿要是能趕上陳放一半,我也就知足了。”
孟青好笑地看,“你當初不也一樣跟我不看好來著。”
二嬸頓了一下,“我這不現在明白了嗎,我們不能總以我們那個老眼看人,工作家庭學歷這些都決定不了一個人,還得看他自己的心如何。”二嬸往陳放和陶曉皙那邊看了一下,“你快快看你家姑爺,說著話還不忘給曉皙剝瓜子,你還說曉皙拿不住他,拿不住能這樣。”
孟青也看了過去,兩人并肩坐在沙發上,挨得不近,陳放在和陶曉皙的大哥說話,手上在剝著瓜子,剝完放在旁邊的盤子里,盤子里已經堆了一堆剝好的,陶曉皙在和陶曉筱打游戲,手時不時地過去拿那些剝好的瓜子往里扔,明明沒有任何流和,卻著一子自然而然的親昵。
二嬸嘆一聲,“我這輩子就沒吃過誰給我剝的瓜子。”
孟青笑,“看你說得可憐的,來,我給你剝,讓你也嘗嘗別人剝的瓜子是不是更香。”
二嬸笑著推了孟青一把。
孟青臉上的笑淡了些,“這才到哪步,新婚小夫妻,自然是看著對方哪哪兒都是好的,怎麼寵著怎麼來,這過日子過得是一個長久,新鮮勁兒過去了,各種問題也就出來了,看以后怎麼樣吧。”
二嬸道,“你就是心太多,現在基礎打好了,以后就算有問題也能給通解決了,夫妻哪兒有不吵架拌的,單看吵完以后男的會不會哄,的會不會,曉皙子不用說,陳放你就看他知道給自己媳婦兒剝瓜子也能看出他是個會哄人的,小夫妻膩膩歪歪也好,吵吵鬧鬧也好,我們都不去干涉,我們老的就只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己的清福就。”
孟青回,我就該把你說的錄下來,等你將來有了婿放給你聽。
二嬸笑,確實,大家都是說起別人來容易,我們當媽的這輩子就改不了這個心的命。
回去的路上,陶曉皙有些開心,今天就算是走完親戚了,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雪,下雪天最適合窩在家里,和老太太已經說好了,明天晚上拿排骨湯下火鍋吃。
陳放偏頭看一眼,“就這麼高興?”
陶曉皙點頭,“小時候過年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長大的過年好像就了一個坎,尤其是過年走親戚,今年我結婚了還好點兒,要不然,我每到一家同樣的問題和同樣的話都得聽一遍,有對象了沒,什麼時候結婚,再不結婚生孩子都問題了,我知道他們都是為我好擔心我,但還是會忍不住煩躁。”
陳放手指敲著方向盤,“那你是不是得謝我,讓你擺了這種煩躁。”
“你想怎麼謝?”陶曉皙是認賬的,今年的親戚走得格外輕松,因為他幫擋了大部分應付的差事,他應對自如,就犯了懶,跟在他后,有一句沒一句地接個話就。
陳放了的臉,“這我得好好想想。”
陶曉皙也自己臉,有些愁,這臉明顯又長了,這些天都不敢上秤,好像不看到那個數字的變化,就跟沒長胖一樣。
問他,“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陳放回,“不胖,再多吃一點兒也行。”
陶曉皙不信,“我過了初五之后,晚上就不吃飯了,我要減,至要減到我結婚前的那個重。”
“我真沒覺得你有胖,就你那個小量,我一只手就能提溜起來,你晚上再不吃飯,回頭大風一刮再跑了,我找都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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