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所以這個尤音你到底怎麼想？」

門和門外一樣寂靜，尤音收回手，著。

良久，尤音聽見答案，男人聲線一如既往清冷：「老爺子臨終代，必須等大學畢業。」

尤音一下紅了眼眶。

......

晚上十一點結束飯局，陳叔開車，倆人靜靜坐在後排。

席庭越喝了不酒，看起來不太舒服，扯開領帶，靠著椅背。

尤音扭頭看去，男人已經閉上眼休息，手按下車窗，風吹進來，帶走縈繞不去的酒味。

到家，陳叔過來幫忙，尤音說不用，自己可以，小心扶著人進屋。

席庭越醉酒的狀態和他本人格一貫，不撒酒瘋，最多只是會吐，吐完安安靜靜躺著休息。

今晚沒到吐的程度，尤音把人扶到床上，給他換好服，再去樓下泡好蜂水上來。

席庭越規規矩矩平躺，眉心擰著，想來還是不舒服。

尤音把水放到床頭櫃，溫聲說：「要不要喝點水？」

「嗯......」

尤音坐到床邊抱著他頭，小心翼翼餵了一杯蜂水。

餵完，男人好似睡著，就這麼坐著，靜靜看。

夏天真正到了，曬一天的別墅有些熱，尤音又起去關了窗，回來後打開空調。

晚上那句話如同今晚的風，沉重，黏熱。

當時腦子空白，呆了幾秒後重新扭把手進去，屋人瞬間停止話題，繼續其他。

尤音保持冷靜，儘量不讓緒占上風，裝作沒聽見。

爺爺會說這樣的話一點不奇怪，畢竟這是全家都不同意的婚事，席庭越會接也不奇怪，那是爺爺臨終願。

等到畢業，兩年，這一份約定可以終止。

尤音看著眼前男人悉的俊朗面容，終究是忍不住，輕聲喚：「庭越哥哥。」

男人閉著眼，聲線低沉：「嗯？」

尤音下快咬破，卻還是清晰開口：「你對我，只有責任是嗎？」

他們之間無論是席家還是孟亭晚，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他和他們脈相連，他跟孟亭晚有親無間的年。

尤音羨慕吃醋那些關係，卻更在乎這兩年這一份責任有沒有變化。

他有沒有那麼一點點，開始喜歡？

席庭越沒完全暈過去，聽見這話時睜了睜眼，模糊的視線著，良久，淺聲說：「尤音，別多想。」

不是「是」或「否」，不是要的回答，卻是他意識清醒下的答案。

尤音角抿出笑意，臉上輕鬆道：「好。」

給他掖了掖被角，起，離開臥室。

這個家裡只有書房是的私人空間，尤音反鎖上門，坐到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頭埋進去。

眼又漸漸紅起來，抑一晚的淚水沒能忍住，從手臂一直到上，再湮深沙發。

不敢大聲哭，怕吵醒溫姨，怕被他知道。

可是真的好難過，難過得腔都在疼。

兩年，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不吵不鬧不提要求，他不需要黏人的伴，就盡力低自己的存在，去了解他每一個喜好，不惜改變自己，他一個月回家四五天，會空出這四五天來專門在家，即便他不需要自己。

好像做了很多事，可都是無用功，該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想問為什麼，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嗎？真的比不上孟亭晚嗎？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

尤音眼淚止不住。

可那麼那麼喜歡他，第一面初識，之後一周沉浸在失去父母的難過中，他領著和同齡的小朋友玩，席心蕊不喜歡自己，席嘉樹用槍打自己，都是他冷臉教訓。

學習跟不上國際學校的同學，他給自己補習，沒什麼耐心的人耐心教了兩年。

暑假席家父母要帶他們去玩，爺爺年紀大不去，尤音不太想去，最後席庭越也沒去，兩小一老度過沒外人打擾的兩個星期。

後來他出國，每次放假回來都給帶禮，雖然不是喜歡的，可都是一份心意啊。

他們之間也有過那麼多回憶，一樁一件，讓孤一人的一點點心。

聽見他答應爺爺娶那一刻以為自己整個世界變得明，以為自己的人生從此以後會變得不一樣了，甚至幻想過他們能順順利利走完這一生，生一個男孩或者孩，看他們長大，看他們結婚，再一起慢慢變老。

沒想到爺爺是給了一場夢，夢裡的人影虛幻，看得清不到。

兩年夢境，一晃而過。

他對自己只有責任，沒有。

這是一直明白卻逃避的事實，他像個家長一樣管著自己，人前的維護人後的冷淡，每個節假日必送卻不走心的禮......

太多太多，一件件小事積攢在一起，所期盼的喜歡和一點不到。

一次次勸自己再等等、再試試，可是等不到啊。

尤音閉著眼，任由淚水劃過臉龐。

溫姨大概是擔心喝醉的席庭越，找過來敲門，「太太？」

尤音止住沉悶的哭聲，口起伏，盡力恢復正常語調：「沒事。」

腳步聲漸遠，尤音從旁邊了紙巾，一一吸著眼淚。

......

清晨六點，窗邊出亮，新的一天如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