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東說的不錯，只是商的安寧喧賓奪主，一些完全沒有必要的戲份十分累贅，導致片子部分容銜接不流暢。

整個片子兩個小時，慕檸廁所沒上眼睛不眨，片尾曲響起時依舊陷在故事裡出不來。

故事末尾男主被當時的皇帝問罪，含恨牢，在牢中盡待而死。

最後一幕，男主看著鏡頭落淚，臉上滿是憾。

慕檸手了自己臉，淚水沾手心。

電影播完，屏幕自彈出花絮，慕檸沒心看，關掉電視。

緩了十幾分鐘，拿起手機一看，謝杭壹打過來十幾個電話。

已經快十二點。

慕檸回到臥室躺下才給他回過去，他那邊接得快，聲音低，「等等我，我出去。」

謝杭壹住大宿舍，這個點其他男演員早睡了。

打個電話似的。

一陣悉簌後聲音逐漸清晰，「幹嘛去了，又加班？」

「不是。」一出口才發現嗓子沙啞。

謝杭壹沉聲，「怎麼哭了？」

「沒哭。」

「慕檸，開視頻。」

慕檸在被窩裡翻了個聲，「哎呀我沒哭，你別問了。」

「沒哭這個聲？」謝杭壹放低聲音，「開視頻。」

「我關燈了。」

「沒關係。」

慕檸無奈，拉了拉睡，再找好手機角度，把語音通話切視頻通話。

手機大屏幕里出現張悉的臉，他好像又在外面，海風吹他額前的頭髮。

謝杭壹盯著看了好一會，得出結論，「眼都紅了。」

慕檸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和別人打視頻電話，覺整個人都不自在。

「我沒事，就是有點難。」

「難什麼，你爸說你了？」

「怎麼聯想到我爸去了。」慕檸好笑，告訴他，「我剛剛看了你第一部 電影，男主死了，我難。」

謝杭壹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這就哭了？」

「說了沒哭，謝杭壹！」

「行行行，沒哭，怎麼想著去看我的電影？」

慕檸不跟他說原因，只講結果，「謝杭壹，我發現其實你演技真的好的，我看了兩個小時，很多。」

是與印象里完全不同的男人，無論是男主還是扮演男主的人，他們都有一種拼命向上生長的韌勁，堅忍不屈，執著追求夢想。

「影帝」這兩個字在這裡得到更真切的理解。

他值得。

謝杭壹追著問：「有什麼？」

「不是說了嗎，你演技很好。」

「沒了？」

「沒了。」慕檸想起什麼，看他：「媽媽說你拍第一部 戲時很辛苦，你後悔嗎？」

梁東也偶爾提起過，說他拍這部電影時是冬天，天氣不好環境不好，一個靠父母的新人盡旁人眼，專業知識跟不上得拼命學習，跟現在的遊刃有餘截然不同。

慕檸那會聽著不以為意，眼下卻滿是心疼。

他卻打破氣氛，「哪個媽？」

「你媽！」

謝杭壹低低笑，「別聽說，沒有的事，而且再辛苦不都過來了，我不後悔。」

沉默幾瞬，慕檸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轉行？」

記得他當演員的原因，也記得他夢想。

謝杭壹想了會，說：「隨時可以，我現在不需要這些了。」

慕檸聽不懂他話里的含義，「嗯，那我支持你。」

「謝謝老婆。」

慕檸臉微紅，好在環境昏暗看不清，出口聲調仍舊氣，「沒事我掛了。」

他喊住人：「慕檸。」

「幹嘛？」

「有沒有想我？」

嗓音低雋，像是在導說出某些答案。

慕檸愣了半分鐘，不敢看視頻里的人。

「不想。」

電話「嘟」一聲掛斷。

慕檸紅著臉躲進被子裡，自己也不知道臉紅個什麼勁，心跳還快，「砰砰砰」地跳。

不知過多久，又怕他睡著，出頭開燈，拍了張床頭櫃的照片過去。

謝杭壹還沒睡，手機亮時邊的盛溧跟著醒來，「哥你還沒睡啊？」

「沒有。」

「明天你不是一天的戲嗎？還有大夜。」

謝杭壹給他蓋被子，「我知道，快睡吧你，別瞎心。」

「......噢。」

等盛溧閉眼，謝杭壹放大那張照片，櫃面上全是悉件，小橘燈，的髮帶、充電、水杯、日曆還有一本睡前讀。

他匆匆掃過兩眼，返回，一秒後腦海閃過什麼，重新打開，放大角落裡的日曆。

4月25日，用筆圈了出來。

他殺青的日子。

謝杭壹無聲抿。

他沒告訴過自己什麼時候殺青，就算說過也是按沒傷前的計劃。

而4月25日，是劇組前兩天重新調整過的，他的最後一天戲。

......

4月25日，《破浪》男主殺青。

V發了宣傳照，慕檸轉發恭喜。

晚上打電話，他問第二天有沒有事，慕檸說有，他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讓去接，於是接他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

下午六點的航班抵達，慕檸得提前出發。

中午和盧瑤陳宇在外面餐廳吃飯，陳宇這個小傻子還蒙在鼓裡，因著盧瑤在邊特意用只有倆人才懂的暗號說話：「慕總，昨天謝老師殺青了，齊銳哥說他今天回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