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回頭看了看遠正說笑的三五個人,這麼閃神功夫,他手裡的握著的腕子好似抹了油,溜溜地甩,那抹纖瘦影轉眼功夫就跑得沒了影兒。
淵看著空寂的走廊,緩緩放下手,面容清冷,終於轉朝著書房而去。
再說一溜煙跑掉的小螢過了兩條長廊,才緩下腳步吐了一口氣。
突然後知後覺,自己對淵這廝也太好了,他浪得沒邊,居然沒扇這廝的臉。
昨晚他可是難得呈現虛弱之相,倒是襲的好機會。
這般略帶憾想著,不知不覺昨日香席上,俊郎君長發散,眼眸熏醉,高鼻子下薄微啟的樣子就浮在眼前……
就在這時,閆山找到了,喊道:「小螢,快來吃飯!」
這一聲打散了虛無綺念,小螢也懶得再想,連忙笑著應下,朝著他們走去。
……
臨川大捷!大奉天下震!
當陳諾泣告狀的奏摺還未到京城時,八百里加急,收復尾坡的喜報便先送到了淳德帝的桌案上了。
此番董定
能出兵,名目正經,乃是解救堂堂一國儲君。
而且一夜奇襲,大勝歸來,復尾坡振了大奉人心。
就算有心說董定能不守規矩,破壞了兩國和平之人,也無從說。
畢竟是大魏已經欺負到家,騎在了大奉的臉上了。
這又是劫掠儲君,又是率先出兵,大奉占盡義理。總不能說,為了邊線維持平和,就讓大奉的臉面丟盡吧?
至於陳諾告狀的奏摺,便顯得那麼突兀不合時宜了。
因為伴著陳將軍的奏摺而來的,還有騰閣老的奏摺,奏摺里奏明了鹽州刺史商有道勾結魏賊,魚鄉里,謀害國儲的惡行。
而陳將軍不辨形勢,先是在軍營杖責皇子,不敬天家。又一意孤行,放跑了叛軍、最後借著傷重為藉口消極懈怠,不肯出兵解圍臨川,拒絕營救太子的事,也被騰閣老細細告了一狀。
閣老文筆厚重,什麼曠古佞,不忠不義的辛辣詞彙,不要錢似地砸了陳諾滿。
雖然奇襲了尾坡後,躺在床上的陳諾也琢磨出不對勁,命人急急出兵,但這樣一來,搶軍功的姿態太明顯。
這些端不上檯面的事,都被騰閣老細細鞭策敲打。
淳德帝看完了幾本奏摺,氣得是一拍桌案,大罵陳諾誤國!
陳諾其人,一直是淳德帝用來制衡葉家軍之用。
他一向識時務,又是潛邸老臣,所以平日裡就算有些不規矩的作,淳德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騰閣老的奏摺上,陳諾辱葉王妃被俘的話也赫然其上,而且陳諾還是衝著淵那孩子罵的。
其心歹毒,該當誅!
不怪淵發瘋傷人,若是他在當場,只怕也要踹死陳諾這廝。
外放之臣,手握兵權太久,總歸是飄飄然了,認不清何是家主了!
既然殘廢了,那就安心歸家當個廢去吧!
於是陳諾泣彈劾太子以假圖干擾軍務,大皇子無故毆打國之重臣的奏摺,就這麼不輕不重地放下。
陳諾因為解救臨川不力,被革職卸下兵權。陛下寬仁,念在他多年勞苦功高,又有重傷,便恩準他歸鄉養病。
就算陳諾請託慕家出面代為求,慕家也是婉言回絕,只勸陳諾還是為重,莫要逞強,萬事等養好了傷病再說。
氣得陳諾大罵慕家無義,全忘了他當年救了安慶公主的恩!若是這樣,可莫怪他跟慕家一拍兩散,再也不顧!
只是陳將軍的返鄉之路,似乎不大順利,半路時遭遇了匪徒,親兵不敵,陳將軍居然首異,死狀甚是悽慘……
至於兇手為誰,也無從查,最後竟然不了了之。
至於尾坡剛收復,需要悍將鞏固地方,不魏軍反撲。
倒也不必派他人,只那守臨川城立下頭功的羅鎮暫時替了陳諾,順便清繳了尾坡的魏國勢力即可!
這個羅鎮細細查來,居然也是位戰功赫赫的老將,只是先前一直被陳諾著,占了羅鎮的軍功。
多年以來,如此驍勇將才居然一直是個小小千人將。
於是天子聖旨下達,羅鎮一朝得了重用,領奉帥印,執掌陳家軍舊部。
明眼人都知,所謂暫用,也是有觀他能力,可否堪用之意,一般不出大錯,正式委任也用不了太久。
而且羅鎮此人,乃是從軍曹一路打拼上來,履歷乾淨。當年他雖然跟隨葉王妃征戰幾年,可他為人似乎並不拉幫結派,與陳諾,葉重的往來都不深。
這樣的人,淳德帝用起來也放心。
不過大奉宮外,更關注另一則消息。
據說太子在尾坡被俘時,了魏賊酷刑,傷頗重,暫時不能上路返京,需要在江浙地界,依著溫潤氣候靜養數月,才可經舟車勞頓之苦。
陛下聽了騰閣老的奏報,倒是大筆一揮,恩準了太子將養的請求。
國儲病重,這樣的消息,當真牽人心。
負重傷的太子,空還是見了見準備返京的騰閣老。
看著窩在被子裡的羸弱儲君,騰閣老跪地老淚橫流,直呼自己對不住太子。大奉若失了太子這般憂國賢達的國儲,便是國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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