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小螢心里自有了主張。
至於病榻上的慕寒江,眼下他家了一鍋粥,龍鱗暗衛又遭清算,他若醒著,必定又面子上掛不住,貿然參與進去,反而生變。
能睡是福,慕寒江還是睡過這道坎再說吧。
等小螢回到宮裡的時候,太也快落山了。
陛下卻命人將召書房,要同一起用晚膳。
這樣的時候並不多,小螢距離上次與皇帝私下一起用膳,已經過了數月。
淳德帝還是往日的習慣,清粥小菜,素寡得很。
小螢因為在瑞祥王府飽食了,所以吃得並不多。
淳德帝給四兒子添了菜,和藹問道:「怎麼的吃得不多?是朕的飯菜不對你胃口?」
小螢笑了笑,照實說道:「兒臣在大皇兄的府上用過飯菜了。」
淳德帝抬頭看了看四兒子:「你如今倒是膽大了,敢一個人去你大皇兄府上做客了?」
小螢知道,陛下的意思是,棲原應該畏懼掐過他脖子的大皇兄,按常理,不該主去大皇兄府上作客的。
卻並不驚慌,只是一臉坦然道:「我跟大皇兄一起前往江浙,同吃同住,還睡過一個帳篷,又經歷了收復尾坡之役,便是兄弟緣之上,又加了一份同袍之誼。驟然回京,偶爾想大皇兄了,便去他府上坐坐。」
淳德帝聽了覺得新鮮,不由得笑了一下:「你大皇兄的子,
跟朕聊天,都聊不出什麼,便是半句家常閒話都沒有,跟你能聊出什麼來?」
這話里的意思,除了說淵子冷淡,更是暗指棲原腹空空,言之無,他實在想不出這兩個天差地別的兒子私下獨,有什麼好談的。
閆小螢笑了一下,坦然道:「也不必說什麼,大皇兄做飯很好吃,兒臣本想去打打牙祭。」
「哦?他還會做飯?」淳德帝有些意外道。
「是呀,大皇兄跟葛先生同住過,除了做飯,還要洗劈柴,會很多兒臣都不會的本事呢。而且大皇兄讀過的書也多,兒臣有不會的,便跟他請教。」
淳德帝點了點頭:「你們兄弟能和睦相,甚好。」
小螢微微一笑,低頭繼續飲粥。
「朕今日你來,是因為吏部前陣子賣鬻爵的案子,你二哥好面子,為人耳子,太好說話,反而被邊人帶得分不清是非,不知你有沒有意思替了你二哥的差,去吏部歷練歷練?」
許是因為太子這次在使節團前不卑不,讓淳德帝生出了幾分滿意,他竟然將這塊從二皇子裡掏出的,要賞給太子,順便看看他從江浙回來,有了幾分長進。
主吏部,這簡直是諸位皇子求之不得的事。
淳德帝說完,就等著這羸弱小子誠惶誠恐地叩謝隆恩。
沒想到這老四聽了,只是略想想,便起跪下,施禮之後道:「兒臣惶恐,實在難擔此重任。」
淳德帝皺眉:「你不願?」
「不是不願,而是兒臣覺得,大皇兄才是主吏部的最佳人選。」
「他?你是覺得吏部的貪死得不夠,需得他再去開一番殺戒?」
淳德帝說到這,自己都輕笑出聲,覺得老四謙遜得有些過頭!
這小子大約覺得立刻接,顯得急,想要故作謙遜,推諉一番吧。
小兒心思,真是一目了然!
閆小螢聽了陛下的這番話,再想想淵如今的境,心里想人的心都有了。
深吸一口氣,淡定道:「敢問父王,您覺得主吏部,最需的才干為何?」
淳德帝今天心好,也有耐心跟這個他一向不甚喜的兒子磨牙:「自然是有容人襟,識人善用。」
「大皇兄在江浙時,面對陳諾將軍的欺,在軍中待遇不如一般出的將士,輒被陳將軍打罵,卻能忍不發,此乃有懷。在危急時刻,想到了駐守臨川羅鎮將軍的才干,此乃識人善用。兒臣的才干不及大皇兄萬分之一,吏部如今急需整頓,正需大皇兄這樣剛正不阿之人主持大局啊!」
淳德帝瞇了瞇眼,終於察覺這老四是很認真地舉薦他的大皇兄。
「你……為何會這般想?」難道這老四又開始犯蠢,不知如今諸位皇子裡,就是這個老大淵能跟他爭一爭儲君之位了?
小螢如今也懶得藏拙了,可沒有將國儲當得天長地久的打算。
能當面敲打皇帝權腦殼的機會不多,能敲當敲!
「兒臣以前生長在宮裡,不知民間疾苦,心里想的也不過是眼前自己的得失算計。可是跟著騰閣老去了一趟民間,才知百姓之苦,首當貪吏之惡!想那西宮商貴妃,不過是宮中妃嬪,卻能滋養出商有道那樣為惡之人。我母后湯家的子弟,在江浙救災貪墨犯下的錯更是無數!兒臣忍不住深思,究竟為何至此?難道是貴妃與母后不知有人借著們的名頭,為惡百姓,魚鄉里嗎?非也,們清楚得很。可是為了鞏固宮中地位,為各自的皇子助力,寧可養虎為患,滋生羽翼,如此權斗,最後坑苦的卻是百姓!兒臣自知不賢,不想讓這等風氣滋長,大皇子為人清冷,際不多,並無外戚之患,更堪此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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