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淑在心里冷笑，這死丫頭勾搭上了大爺果然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拿出這樣的料子阿縈敢接嗎？

阿縈不心安理得地收了這料子，比劃那料子的時候臉上還一副春心萌的模樣，沈明淑死死地摳著自己的指甲才忍住沒有一掌揮過去。

“好了，那就做比甲或云肩，隨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沈明淑冷笑著撥了撥阿縈耳間那枚翠玉滴珠的耳墜子，“只要妹妹聽話，姐姐還有更好的東西留給妹妹呢。”

“今晚是十五，大爺等會兒還要過來，姐姐就不招待你了，你自個兒回去罷。”

阿縈臉上的笑意果然僵住，勉強笑了笑，低聲道：“既如此，那妹妹就不打擾長姐了。”

垂臉失落地上前將料子抱走，靠近時沈明淑厭惡地撇過頭去，卻突然發現阿縈耳后出的一截頸下散布著一片紅梅狀的痕跡與手印兒般的青紫。

都是已婚婦人，沈明淑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頓時仿佛被人攪碎般在滴，沈明淑咬牙切齒地瞪著阿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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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將桂枝送來的食盒擺在了桌上。

先打開第一層，里面赫然是一束小巧玲瓏的白臘梅花束，這花束也就年男子掌大一些，一束束修剪得干凈整潔，枝椏橫斜，卻別有一番意態優雅的，用一條繡著阿縈閨名的帕子打了個漂亮的結綁起來。

那花束幽香撲鼻，見花如面，仿佛阿縈就地依偎在裴元嗣的懷里，坐在他的邊俏語聲。

三七還沒見過這麼致的花束，嘆地起來，“好漂亮，姨娘好心思！”覷一眼大爺，剛剛還面龐冷肅的大爺此時垂眼輕輕嗅著手中的花束，角也勾起淡淡的笑意。

食盒第二層里面裝著一碗做花瓣狀的湯湯餅，還有一條淡的綾帕，裴元嗣將綾帕打開，先掉出來兩張小紙條，他把小紙條放到一邊，再將綾帕打開一層，里面包著兩塊紅艷艷的梅花。

裴元嗣拿起兩張小紙條慢慢展開。

三七也好奇地湊過去。

裴元嗣突然停住，皺眉看了三七一眼。

三七呵呵笑了兩聲，趕忙退下去。

第一張字條上寫的是“踏雪尋梅，聊贈一枝冬”。

第二張字條上則是“梅花和胃理氣，食之進補”，下面還有一行更小的字，裴元嗣將字條拿到眼前看，才發現兩個小字原來寫的是“喝”。

可以想象孩兒在寫字時咬著筆頭俏皮撒的模樣，裴元嗣不失笑，將花束在筆筒中，拿出筆來分別在“胃”和“補”字上用朱砂圈了兩個圈，再將紙條晾干折好，放空食盒里，讓三七給桂枝送回去。

阿縈收到紙條苦練二字不提，卻說裴元嗣在歸仁院中吃了阿縈的梅花湯餅和糕點后去了汀蘭館自然沒怎麼用膳，夜夫妻二人一張床上兩床被子，沈明淑幾乎是紅著眼失眠到天亮。

一眨眼到了二十這日。

老丈人升遷，裴元嗣肯定要去捧場，不過他得等到晌午下值之后。

早晨裴元嗣離開后沈明淑就阿縈坐著馬車一道回了慶國公府。

陪著沈明淑見過慶國公夫人和沈明蕊給兩人請過安，阿縈便在菘藍和紫蘇的陪同下出門去了西府。

棠華院中的一排海棠樹早就被沈二夫人給盡數拔掉，斬草除，如今院里只剩下東側墻下的一棵葉子枯黃的老楊樹，風一吹樹葉嘩啦啦往下落，堆積了滿院也無人清理打掃。

阿縈屏退了二婢，獨自一人進了屋。

屋里燒著三個火盆，不冷，阿縈將冰花紋的支摘窗緩緩撐起，一縷細碎的延屋，落在里間一只白底青花的大花瓶上，那花瓶中的海棠花枝早已枯萎，阿縈將花瓶清理干凈，上一條在院中隨手撿的枯枝。

坐在窗下，靜靜地看著窗前一排空凹下去的土坑。

“阿縈？”

后傳來一個男人驚喜的聲音。

阿縈轉過去，起施禮：“見過父親。”

沈文德臉上出失的神，“阿縈，許久不見，你可是還怪爹爹當初答應將你嫁給……”

“兒已經嫁人，過去的事父親還是不要再提了。”阿縈垂著眼睛說話，并不看他。

沈文德難不已，許久不見，他與阿縈好像又生疏了許多。

記得上次見面是給衛國公做妾不久，過來請安，父兩人話也沒說幾句，那時沈文德以為兒是怨他，可事過去這麼久了，兒心里還是不能放下嗎？

阿縈關上窗，讓菘藍去倒了茶過來。

“衛國公，他待你好嗎？”沉默了半響，沈文德低聲問道。

阿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雖然極力忍克制，到邊的話卻盡是哽咽，“大爺和長姐待我都很好，爹爹不必擔心我。”

沈文德見兒落淚，原本心里的傷心難過頓時全變了疼惜與懊悔，老淚縱橫道：“阿縈，我知道你還在怪爹爹，是爹爹對不住你啊！爹太懦弱，保護不了你和阿玦，不能讓你嫁得稱心的如意郎君，但爹爹也是有苦衷的，等你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能理解爹此時的了！”

當初沈二夫人告訴沈文德，若沈文德愿將阿縈嫁給曹誕為妾，便不會再為難沈玦，甚至幫助沈玦順利在沈家族學上到十六歲，考中秀才后去縣學或府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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