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客氣地道：“姨娘這幾日抱恙，不能出來見客，奴婢會替夫人向三七管事通傳，請夫人稍候。”

就是三七攔著慶國公夫人不讓進！慶國公夫人急道：“我的兒，你快別去！”四下看看，塞給紫蘇一包銀子，好聲好氣道：“紫蘇，你好歹也伺候過明淑五六年，明淑待你不薄，你就替我給阿縈通傳一次，讓為明淑向大爺求求，事之后我必有重金酬謝。”

紫蘇沒有收銀子，后退一步道：“大爺明令規定不許奴婢們私相授，夫人是姨娘長姐，長姐如母，姨娘自然會為夫人求，請夫人放心。”

說罷不再理會慶國公夫人，匆匆轉離開。

自此后汀蘭館被改為佛堂，沈明淑重新回到住了四年的汀蘭館時，院子里群的丫鬟小廝早已被陸續打發走，剩余的幾人看著指指點點。

沈明淑便覺自己這四年是做了一場夢，最疼的祖父沒了，沈家不要了，裴元嗣也不要了！像瘋了一樣突然尖一聲就往外跑，知道裴元嗣就在外面，要當著他的面去親口問一問阿縈！為何裴元嗣和同床共枕四年卻抵不過與相半年的意，究竟有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從今往后都可以改啊！

可以學著像阿縈一樣溫乖巧，再不會吃醋，裴元嗣想納多妾就納多妾，不想被關這在暗無天日的佛堂里念經，一定會瘋的！會死的！

“大爺，大爺，讓我進去，滾開——”

耳旁突然傳來人撕心裂肺的哭，宛如杜鵑句句啼，阿縈騰得從床上坐起，渾盡是冷汗，扭頭便見外間沈明淑披頭散發形如潑婦般雙手掐脖子般作勢就要沖過來。

阿縈“啊”的一聲撲進旁男人的懷里，指著門外瑟著哭道：“鬼，有鬼！大爺救我，大爺救我！”

裴元嗣摟住阿縈將護到后，大發雷霆道：“你們幾個都是瞎的，誰把放進來的？還不快把拖出去！”

沈明淑持續不斷的哭喊聲刺的裴元嗣煩躁不已，他剛準備起阿縈便一把抓住他的服，圈住他的腰聲道：“您去哪兒，您別走，我害怕，我好害怕……”

“我馬上就回來，別怕。”裴元嗣著阿縈發頂，輕聲哄了幾句，將阿縈小心塞進被褥里后沉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聽著門外人真意切的哀求和男人疾聲厲的怒吼，什麼夫妻分祖父恩的，兩人翻來覆去不就是那幾句話，阿縈聽得都快背出來了。打著哈欠抹去眼角的淚，翻了個懶懶地閉上眼睡了。

……

裴元嗣請了兩日假沒上朝，明日該上朝了，等他徹底置完沈明淑再次回來時又是三更半夜，夜愈濃，屋里黑黢黢的也沒點燈，男人上床之后阿縈就醒了，拉開被子起想為裴元嗣一太，裴元嗣卻按住了的手，扭頭詫異道：“怎麼醒了？”

阿縈心疼地摟住他，“您怎麼又回來這麼晚？”

裴元嗣大手攬住的腰，另一只手托著玉頸將阿縈輕輕放到枕上，聲音含著疲倦，“事理完了，別多想，睡吧。”

阿縈抱著他的寬闊的肩膀輕應了一聲，視線卻穿過墨綠的床帳再次向窗外，半響后道：“大爺已經做好決定了麼？”

“嗯。”

阿縈有片刻的失神，旋即摟了他。

裴元嗣著后背順的長發，覺到緒的低落。想了想低聲說：“明日我讓阿玦來看你？”

沈玦出了正月就要參加通惠書院的院考試，阿縈不想讓沈家的這些污糟事分他的心神，卻又擔心沈明淑出了這樣的事沈珽會遷怒弟弟，便試探著道：“大哥人很好，以前他在沈家就很照顧阿玦，但我擔心……他誤會我不要，阿玦可是他的親兄弟，我不想他們兄弟二人為我生出嫌隙、傷了。”

“沈家以此為丑不敢傳揚出去，你若實在不放心，明日我再讓沈珽來一趟，沈珽知曉其中利害，必定不敢欺負阿玦。”

說著裴元嗣又想到什麼似的，來了神數落道：“郭太醫說你白日思慮過多，讓你別瞎想，你就是不聽，還說讓孩子懂事，我看你才是那最不讓人省心的，從明天開始郭太醫每日都來給你請平安脈，食療的方子早中午我各命膳房給你做一道，一日都不許落……”

他還敲了敲阿縈潔的額頭劃重點，越說越來勁，阿縈本來被他擾得大半夜醒過來心里就不爽快，現在是嫌煩，索閉上眼睛直接睡了。

裴元嗣說完半天沒聽到靜，低頭仔細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阿縈竟已沉沉睡去。

……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裴元嗣早早去上早朝，臨去上朝前把頌哥兒送去了沈家族學替他打探。

他不是不能親自去找沈珽，只是這樣未免顯得太以勢人，而頌哥兒是孩子，孩子和孩子之間玩鬧、有親近往來都很正常，若真出了什麼事，還有他這個大哥替他兜著。

大人的事頌哥兒大約也知道一些，大哥不喜歡虛偽冷漠的大嫂，他也不喜歡，從沈明淑嫁衛國公府兩人還沒親近過呢。

相比之下阿縈雖是大哥的姨娘，子卻實在溫可親，每回做吃食小糕點都會想著他，沈玦又很對他的脾氣，孩子的好惡一向都很簡單，誰對他好他就回報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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