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貪心的,曾經答應把生下的孩子都給沈明淑養, 可當真的十月懷胎生下綏綏和昭哥兒時,才發現本不是那一回事。
這兩個孩子是的骨,在肚子里的這五百多個日日夜夜里, 在以為日子難過得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 是他們陪伴著。
不是孩子們需要,而是需要孩子們。
如果沈明淑肯好好對待這兩個孩子,那沈縈即便是死也能瞑目,可沈明淑本就沒有經歷過十月懷胎的艱難, 也不會將這兩個孩子放在心尖上疼, 甚至在看過綏綏、裴元嗣去的房里留宿之后,還會掐綏綏的小, 把年的兒渾掐的青一塊紫一塊來泄憤!
等綏綏再大些不好再在兒上留下傷痕, 還會故意著兒, 任由哭得肝腸寸斷都不許娘喂,如果不是聽見兒的哭聲及時趕過去,只怕兒要被活活個半死!
裴元嗣抬起阿縈的臉, 才發現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單弱的子不住地抖, 眼角滾落的淚水宛如熾燙的珍珠砸落在他的心口。
“阿縈,不是你想的那樣。”
裴元嗣無奈道,他用帕子為淚,阿縈的淚水卻越掉越急,好像怎麼都不盡。
“從綏綏出生到現在,大爺從來都沒有抱過綏綏,”阿縈哀求道:“大爺,綏綏是您親生的兒,和您生得多像,您就多疼疼好不好?”
裴元嗣深深嘆了口氣,將幾乎哽咽的阿縈擁懷中。
“是我的錯。”
他不是不喜歡綏綏,不是討厭頌哥兒,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和孩子們相。
從小到大,愿意主親近他的人之又,多半是畏懼他的威嚴,或是別有所圖,他想親近也找不到親近的機會,就像阿縈特別喜歡和他親近,喜歡時時刻刻黏著他,直白地表達的喜怒哀樂,其實他就很不習慣。
裴元嗣站起來,一面回憶著阿縈和娘抱綏綏的作,一面出左手托住綏綏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托背,兒突然騰空,大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著他,嚨里還不時好奇地哼唧兩聲,裴元嗣仿佛還能聞到兒上淡淡的香。
雖然抱是沒抱錯,但他兩只大手愣愣捧著兒的姿勢實在是有些蠢,阿縈看不下去,靠過去從裴元嗣手中接住綏綏,讓綏綏腦袋枕在的臂彎里。
“大爺要讓綏綏靠在口,下面的手這樣托。”
阿縈拉過裴元嗣的大手著兒的腰腹,聲細語手把手耐心地教他。
講的比娘和老嬤嬤還要有耐心,怪不得頌哥兒喜歡和說話,綏綏見了也極哭鬧。
“大爺現在會了嗎?”阿縈仰頭問他,杏眼紅紅的。
裴元嗣點點頭,寬厚的手掌覆在的豆腐似的手背上,挲了兩下。
阿縈卻推開他,示意他自己親手抱一抱兒。
兒小腦袋靠過來的那一刻,裴元嗣心莫名跳的很快。
原來這就是抱兒的覺?
裴元嗣難以置信地低下頭,淘氣的兒竟然沒有哭鬧,安靜地眨著大眼睛,小上下吧唧,裴元嗣忍不住輕輕撥開兒的手指,兒頓時小一癟,口中不滿地嚶嚶起來。
就連委委屈屈都這麼討人喜歡!
阿縈笑著把撥浪鼓遞過去,裴元嗣學著阿縈的樣子搖了搖手里的撥浪鼓,綏綏被鼓聲吸引,角一彎,很快又出兩顆甜甜的笑渦來。
兒這一笑,猶如雨過天晴,云消雨散,是這世上最麗人的景。
馳騁沙場多年的大將軍,在這一刻抿的角也終于慢慢翹了起來。
肚子里讀了無數的溢之詞,此時此刻就只能想到一句很糙很質樸的話——
不愧是他裴元嗣的兒,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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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阿縈搬出了歸仁院,抱著綏綏繼續回到錦香院住。
趙氏驚訝壞了,從羅漢床上一個鯉魚打坐起來,“你沒看錯,真搬回去了?”
秋娘點頭道:“千真萬確,奴婢路過錦香院看見丫鬟們在收拾,縈姨娘在廊下坐著和丫鬟們有說有笑,看見奴婢還進屋給奴婢拿了這個。”遞過來一只鎏金螺鈿食盒。
食盒打開,里面擺著一小碟致的牛櫻桃,應該是放在井里冰鎮過,嘗一口甜甜涼涼的,很是爽口。
趙氏邊吃邊百思不得其解,“怎麼舍得從大爺房里搬出來,你說是不是憋著什麼壞呢?”
上次算計過阿縈之后趙氏就總覺得阿縈會懷恨在心,雖然此后阿縈每回來給請安依然是恭恭敬敬,但趙氏看著阿縈這幅謙卑的模樣卻愈發不順眼。
反正心里已經盤算好了,好媳婦可是不等人的,過幾天就在家里辦一場賞花宴給兒子好好相看,徹底斷了阿縈癡心妄想的念頭!
秋娘斟酌著道:“奴婢倒覺得,若是縈姨娘沒什麼壞心眼兒,太夫人不妨就給縈姨娘做幾分臉,如今縈姨娘也生了二小姐,生下世子指日可待,說不準大爺高興了會抬舉縈姨娘做貴妾,到時候太夫人就做個順水人,縈姨娘必對您定激不……”
這話沒說完趙氏便冷笑一聲打斷道:“貴妾?屁!連個兒子都沒生出算什麼貴妾,要是生下兒子了豈不是要做正頭夫人?”
妾有三類,分為貴妾、良妾和賤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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