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把綏綏放到了地上往凈房走去。

“等等。”

裴元嗣停了下來，心一。阿縈瞇起杏眼打量著男人，只見裴元嗣俊臉微紅，呼吸略，眼神倒還算清明，突然發現裴元嗣晌午臨走之前穿的不是這服。

“大爺怎麼換了服？”

“原先那件酒氣太重，在前院換了。”裴元嗣垂眼道。

阿縈大眼睛轉了轉，和綏綏想主意的時候那眼睛轉的如出一轍，輕輕哼了一聲，對綏綏招手道：“到娘這里，別靠著你爹，一酒氣惹人嫌。”

綏綏嘿嘿跑到娘親懷里問：“酒氣？”

裴元嗣就松了口氣，趁這空擋趕去了凈房漱口沐浴。

作者有話說：

注：“各地都司衛所，惟故己，征差則賣富差貧，征辦則以一科十。或占納月錢，或私役買賣，或指備減其布絮，寒迫，窮困潦倒，遂致逃亡”出自《明實錄》。

第79章

趁著裴元嗣去沐浴的功夫, 阿縈和紫蘇檢查了下裴元嗣換下的服。

男人們說出去喝酒怎麼可能就是單純喝酒，阿縈才不相信男人的鬼話。裴元嗣在前院換了外袍, 中卻沒換, 阿縈兩手指著服領子，忍著男人上的汗臭味兒仔細聞了聞，確實沒聞到什麼不該有的味道。紫蘇也翻開服仔細看了, 沒有見到人的品諸如頭發和香帕之類。

檢查完畢，阿縈嫌棄地扔了那件中，讓紫蘇趕打熱水來伺候洗手。

庭院掌燈時, 天已是不早，丫鬟們擺好晚膳，紫蘇抱著小主子爬到了的小椅子上, 去屋里阿縈來用膳。

片刻后紫蘇出來, 回話道：“大爺，姨娘還在睡，說待會兒過來吃。”

裴元嗣知道帶孩子很累，便沒說什麼讓紫蘇先下去了, 父倆一塊吃完晚飯, 紫蘇和桂枝就陪著綏綏坐在外間的地毯上搗鼓的小玩。

裴元嗣進了室，阿縈原來本沒睡, 上蓋著條墨綠的團花毯子, 子斜倚在攢金彈花枕上, 手里對著燈捧著本話本子瞧得正如癡如醉，連裴元嗣什麼時候進來都不知道。

手里的話本子驀地被人走，阿縈一愣, 抬頭就看見男人又板著張臉瞪, “為何不吃晚飯？”

“還我！”阿縈急忙去夠話本子, 正看到關鍵呢！怎奈肚子太大，連起都起不來，阿縈撇道：“不，不想吃。”

裴元嗣看見貴妃榻一邊小幾上吃空的油紙包，昨晚買的三斤栗子糕只剩下寥寥幾塊，就知道阿縈是吃零不了。

“晚上不吃，半夜你又得嚷著，快去吃晚飯。”

“我不去，”阿縈說：“我現在吃不下去，你把話本子還我。”

“你不吃我便不還你。”

“你怎麼能這樣，我現在就是吃不下去！”阿縈就有些惱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著肚子不知道找東西吃，晚上再說晚上的，你快些還我！”

裴元嗣卻把話本子直接扔到了綏綏的玩筐里，嚴肅地道：“阿縈，就算你不，難道你不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嗎，這些糕點不僅毫無補益不好克化、還不頂，早知你會因為吃這些栗子糕不吃晚飯，我就不該買回來給你。”

本來阿縈就因為裴元嗣這兩天總吃酒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氣，話可以好好說，但就是不喜歡裴元嗣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說教數落，好像他說得就什麼都對，他是無可指摘的，那讓覺自己在被人管教約束。

阿縈著肚皮冷笑道：“大爺說得很是，橫豎你們在意的都是我肚子里的這塊，又不是我，我上舒不舒服有什麼打，把孩子養好了才是要事！”

裴元嗣沉聲道：“胡說八道，阿縈，你不要無理取鬧，趕起來去吃晚……”

“我就是喜歡無理取鬧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使子，我就是這樣的人大爺今日才知道？大爺不聽去找馮姑娘和你的蓮兒去，們肯定不會無理取鬧，肯定愿意奉承你！”

阿縈一向溫，就算吵架也頂多是沖他使使小子，極會和他說這種尖酸刻薄的話，裴元嗣眼中不閃過一抹愕然和不解。

他不過是勸幾句吃晚飯，怕三更半夜肚子的睡不著，怎的就了他的不是了，他何時不關心，只關心肚子里的孩子了？

阿縈一口氣坐了起來，赤著腳著大肚子繞過裴元嗣想手把玩筐里那本話本給夠出來，夠了半天夠不到，氣得阿縈一腳踢翻了玩筐道：“紫蘇，紫蘇你給我進來你去哪兒了！”

“把地上這話本子給我撿起來！”

“誒，來了來了！”

紫蘇匆匆忙忙從外間進來，剛剛在外頭聽兩人爭執起來就覺不好，趕讓桂枝先抱著綏綏去了梢間。這會兒小心覷著阿縈和裴元嗣的臉，只見姨娘氣鼓鼓的滿臉怒容怨氣，大爺沉著臉站在后抿著一語不發，紫蘇一時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為難地半蹲著子苦不迭。

“還愣著做什麼，快撿！”阿縈叱道。

大爺沒說話，紫蘇只好蹲下子撿了話本子遞給阿縈，別看阿縈肚子圓滾得像只球，腳纖細走起來路卻利落極了，理都沒理裴元嗣就爬進了帳子里繼續看話本子。

裴元嗣走出去的時候綏綏不在，幾個丫鬟也都悄然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里點著兩盞落地燈幽幽亮著，適才熱熱鬧鬧的一家子人一下子散了，襯得此此景竟有幾分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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