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拍了拍手,嚴鼎正和他的嘍啰們便震驚地發現四周的窗戶突地被人破窗而, 一群著黑訓練有素的衛兵們迅速舉箭從窗外爬了進來, 箭矢直直對準他!
嚴鼎正不過一淺魯莽的武夫,驚慌失措之下以至于忘了他才是這間酒樓的主人,他的伏兵比裴元嗣進來的還要早,先機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嚴鼎正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字, 那就是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逃得越遠越好!
嚴鼎正說跑就跑, 這些年來他豢養的死士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紛紛為他不要命地擋刀子,是以之軀將嚴鼎正護衛在中間從醉仙樓中殺出重圍。
逃出醉仙樓的那一刻嚴鼎正幾乎是喜極而泣,忙著逃命的他忽視了醉仙樓上那支對準他的箭矢。
裴元嗣眼微瞇, 以虎口握箭, 拇指扣弦, 彎弓搭箭,對準那馬上狂奔的、著的大紅繡獅子補子公服的男人。
“嗖”的一聲,嚴鼎正口劇痛,目眥裂,仍然堅持抓著染的馬韁不肯撒手。
“噗嗤”又是一聲,尖銳的箭矢扎進當中。
這次中箭的卻不是嚴鼎正。
嚴鼎正.下的駿馬仰天哀鳴,應聲而落,嚴鼎正也從馬上狼狽地滾下來,撞到路邊樹上昏死過去。
……
醉仙樓中,嚴、吳二人沒來得及逃掉的黨羽見主子兩個一死一逃,遂并未進行負隅頑抗,束手被裴元嗣和馮維擒獲。
在場的諸位朝廷命們驚魂未定,向裴元嗣和馮維詢問事前因后果,這嚴鼎正和吳遠怎麼會突然謀反,連他們這些與反賊朝夕相的人都不一無所知,而裴元嗣和馮維又怎麼會事先知曉?
馮維的解釋是有人告,至于這人是誰他無可奉告。
告不稀奇,當初遼王謀反不就是被江西按察使給舉報,眼見事跡敗倉促之下才起兵舉事的嗎,他們震驚的是嚴鼎正和吳遠竟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謀反!
裴元嗣讓馮維留下來穩住局面,命人將重傷的嚴鼎正抬回去心救治,萬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旋即率領兩百名銳前往嚴家和吳家,繼續緝拿嚴鼎正的黨以及反賊們留下的證據與往來信件。
早先在來的路上裴元嗣便查明嚴鼎正邊有個位高權重的謀士,此人姓曾,人稱曾老,曾老是山東人士,早在先帝泰昌年間便屢試不第,后來輾轉來到蜀地做了教書先生,五年前被嚴鼎正看中進了嚴家給嚴鼎正的兒子教書,暗中為違反紀出謀劃策,深其信任。
這次嚴鼎正謀反便有曾老攛掇之故,曾老還給嚴鼎正出餿主意讓他依附蜀王造反,只要在嚴家找到嚴鼎正與蜀王私下通信往來的證據就可以將蜀王一黨同時一網打盡。
然而等裴元嗣趕到嚴家的時候曾老早就收拾包袱棄嚴鼎正逃之夭夭,裴元嗣親自率人追出城去追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曾老的蹤跡,這麼一個大活人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
嚴府中搜出的信件的確表明蜀王和嚴鼎正早前幾年便暗中勾結有了首尾,嚴鼎正時常給蜀王重金孝敬,俗稱拜碼頭,蜀王拿錢好辦事,漸漸嚴家為蜀地一霸。
嚴鼎正清楚自己的斤兩,他要謀反威不夠,蜀王卻是名正言順的子皇孫,一呼百應,是以在曾老的吩咐下派了幕僚前去敘州游說蜀王。
蜀王是貪財了些不假,可他從沒想過造反啊,功了不過是登基當皇帝,他對當皇帝又沒興趣,還要被一幫子文閣老們挾制,敗了就要像遼王那樣一輩子被關在京城當階下囚,那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蜀王給嚴鼎正回信嚴厲警告他收收這些歪心邪意,曾老卻將蜀王的回信仿照字跡篡改,改蜀王答應一起謀反,兩人約定嚴鼎正和吳遠這廂解決了裴元嗣和馮維之后便趁勢揭竿而起,隨后趕去敘州與蜀王回合。
倒霉的嚴鼎正和吳遠就這麼被信任的曾老伙同周王推進了火坑,盡管先前的策劃萬無一失,謹慎的曾老依舊做好了兩手準備,等他敏地察覺到醉仙樓附近似乎有伏兵之時便立即聯系了周王在劍州留給他的細作,并在細作們的接應下順利逃出劍州城。
曾老直奔敘州的蜀王府,到了蜀王面前他自然又憑借著自己的巧舌如簧換了一套說辭,蜀王當初是沒答應伙同嚴鼎正謀反,但他知不報,這于蜀王來說或許算不上殺頭囚的重罪,曾老卻提到了另一點,裴元嗣此人素來鐵面無,而蜀王多年來在蜀地作威作福,貪贓枉法,和先前他那江西當土皇帝的遼王叔又有何區別?
論緣關系蜀王和嘉帝里是流著相同的,可兩人打從出生起就再也沒見過,打牌顯然不會管用,裴元嗣是什麼份,他是衛國公,是太子太傅,未來的帝師,一旦裴元嗣對他起了殺心,想將蜀王除之后快,蜀王便是想活命都求告無門!
曾老忽悠完了蜀王邊周王安下的幕僚立即表示附議,道曾先生此言有理,蜀王本就是個隨波逐流的子,被眾幕僚和曾老這麼一忽悠慌張了起來,又聽眼線急報裴元嗣正派人往蜀地各州府衛調集軍隊糧草,對曾老的話信以為真,不由方寸大。
八月初一,蜀王殺敘州知府知州舉旗造反,敘州衛指揮使董敬的妹妹恰是蜀王小妾,偌大的敘州衛不戰自降,五千余人盡歸蜀王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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