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怎麼不見了，我還想讓你也看看呢。」

「吃完走了吧。」

桑念埋頭塞了一大口，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趕吃，剩下的都是你點的，我點的可都吃完了。」

陸西一哀嚎：「你再幫我吃一點。」

桑念扶額：「誰讓你點那麼多的。」

陸西一撅：「我以為我能吃完。」

桑念幽幽道：「你上次也是這麼以為的。」

陸西一塞了口，兩腮一鼓一鼓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辭職的事決定好了嗎？」

——畢業後沒多久，桑念就近找了一份工作，一直做到現在。

說到這個桑念就來氣：

「一份企劃案做了無數遍，結果最後還是定了第一版，我加班都快加傻了，結果就這破崗位還一群人爭著搶，離譜。」

陸西一：「要不去我爸公司吧？」

桑念托腮：「專業不對口。」

陸西一：「那就乾脆別工作了。」

桑念噗嗤笑了：

「不工作你養我啊？」

陸西一挑眉：「我養就我養。」

「行了，知道你很有錢了。」桑念了張紙，「吃完了？走吧。」

陸西一跟著站起來，挽住手臂一同走出烤店：

「不行，太撐了，逛街消消食吧。」

華燈初上，人流如織。

冬天剛過去不久，風還有些微微的涼。

頭頂一又大又圓的月亮，似碎銀。

兩人逛了一會兒商城，提著購袋去抓娃娃。

明的玻璃櫃裡堆著許多茸玩，桑念很想要裡面那隻小熊。

可直到一摞遊戲幣都用，還是沒抓到那隻小熊。

旁邊的陸西一倒是抓了不，見還空著手，塞給幾個娃娃：

「真菜。」

桑念撇撇，把娃娃還回去。

只喜歡那隻小熊，除了它，誰都不要。

兩人準備回家，沒走幾步，陸西一詫異道：

「我好像又看見那個人了。」

桑念興致缺缺：「這麼巧啊，他也來抓娃娃。」

陸西一還要多看兩眼，桑念拉著匆匆跑出遊戲廳：

「我爸來接我了。」

兩個年輕孩兒風一樣離開。

明亮的玻璃櫃微微反，倒映出一個修長的影子。

他側過臉，著們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他轉過頭，看向玻璃櫃中的小熊。

……

與陸西一道別，桑念上了爸爸的車。

系好安全帶，挨個兒給他看自己今天的戰利品。

幾乎都是給他和桑媽媽買的裳鞋子。

桑爸爸不滿：「你自己呢？」

桑念道：「我沒看到喜歡的。」

桑爸爸言又止。

桑念：「怎麼了？」

前方是紅燈，車緩緩停下，桑爸爸小心地問：

「念念啊，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桑念愣了一下：「怎麼突然這麼問？」

桑爸爸騰出一隻手腦袋：

「爸爸媽媽總覺得，你沒以前那麼開心了，是工作不順利？還是——？」

桑念笑了笑：

「我工作確實不太順利，正要辭職呢。」

桑爸爸道：

「那就辭，家裡不缺你這一雙筷子，爸爸媽媽養得起你，你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重要。」

桑念看著他眼尾不知何時冒出的皺紋，輕輕「嗯」了一聲，復又撒：

「有你們真好，我要留在家裡給你們做一輩子的兒。」

綠燈亮起，車輛重新前行，桑爸爸笑罵一聲：

「不留在家裡你還想去哪兒？還想給誰做兒？」

桑念嘿嘿一笑，去拆棒棒糖的糖紙，爸爸一，自己一。

桑爸爸冷不丁地問：

「你就沒有什麼喜歡的男孩子嗎？」

作一頓，眼睫低垂：

「現在沒有了。」

桑爸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

「怪不得蔫了吧唧的，畢業的時候分手了？」

桑念搖頭。

桑爸爸：「那是？」

桑念叼住棒棒糖，含糊道：

「他去了一個遠的地方。」

桑爸爸：「出國了？」

桑念：「差不多吧。」

見難過，桑爸爸也不再多問。

到家後，兩人放下順路買的夜宵，桑媽媽正巧剛掛斷電話，問桑念：

「你還記得你那個遠房堂妹桑蘊靈嗎？我今天才知道，去年在礦場出意外去世了，男朋友現在天天在墳頭哭呢。」

桑念：「……誰？」

桑媽媽：「桑蘊靈啊。」

桑念：「……去挖煤了？」

桑媽媽驚了：「你怎麼知道的？」

桑念戰喝了口水：

「約約聽說過。」

桑媽媽嘆了口氣：

「也怪可憐的，聽說那個男朋友就是個神經病，不就喊什麼『你只是個替』，還把好好的姑娘送去挖煤，真是……哎。」

桑念腳趾摳地，尬笑兩聲：

「我先回房睡覺了哈。」

說完，火速逃回房間。

慢一秒都得摳出三室一廳。

「所以，桑蘊靈當初逃跑是逃到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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