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都走了,剩下三個人。
寧明決看了看徐雲闊,似乎覺得他是外人,也想讓他出去。
徐雲闊瞧出寧明決的緒,這一次沒有選擇繼續陪著聞雨落一塊,他摟了摟聞雨落的肩膀,說道:「你們倆單獨談談吧,我在外面等你,寶寶。」
雖然聞雨落把什麼都告訴他了,他也覺得他不需要避開,但是寧明決怎麼說也是個長輩,需要一點面。
他杵在這,寧明決很多心裡話可能並不好對聞雨落說。
聞雨落想說不用,但是徐雲闊了的臉,已經抬腳朝外面走了,便沒攔他。
等徐雲闊也出去了,寧明決才緩緩開口道:「小落,好久不見。」
是很久了,自從上次從醫院出院。
不過,想說他們沒有見的必要。
「是寧婉筠讓我來的。」聞雨落道。
提到「寧婉筠」,寧明決額角的青筋突了突,再次用力抓椅的扶手。
他口好像不舒服起來,抬手捂住那。
聞雨落蹙了下眉,彆扭問道:「沒事吧你?」
「可以過來嗎?小落。」寧明決像是在祈求,聲音有些打。
聞雨落真的很不適應他這麼羸弱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走去他面前,寧明決突然一把抓住,「小落——」
「你,你,」他似乎有點要不過氣來,又像是氣急了,「你才是我的兒。」
眼睛都紅了,面部在抖。
聞雨落十分彆扭,掐了指尖。
「我不是。」出口。
寧明決抬頭看,抓著的手在抖。
「你是。」
「筠,筠筠……」寧明決牙咬,好半天才找回力氣說下去,「其實不是我的骨。」
「是別人的。」
後面這句聲音蒼涼。
十九年。
整整十九年。
肖蕓騙了他十九年。
這些年,他對這個人這麼好,那一年流了孩子,失去生育能力,他都認了,都沒有在外面找別的人給他生,因為一直以來,他最痛恨的就是私生子,他的孩子得是名正言順的。
可是肖蕓給了他最痛的一刀。
比聞秀竹還可惡。
這幾天一閉眼,寧婉筠出生的場景,都如夢魘一樣。
「是個胖嘟嘟的小公主先生,雖然早產兩個月,但是是很健康的。」
「樣貌像夫人,眼睛水汪汪的,以後肯定很聰明。」
連醫院的醫生都買通了,合起伙來欺騙他。
肖蕓的惡毒,甚至超聞秀竹十倍。
「我知道,寧婉筠都跟我說了。」聞雨落淡淡說,的好像本能地沒辦法接寧明決的,八歲那年留下的影還在,蹙著眉說,「你鬆開我。」
寧明決蹙了下眉,苦笑了一聲,「就這麼厭惡我嗎?小落。」
「原諒爸爸好不好?」
「這些年,是爸爸虧欠你了,你給爸爸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
這些話讓聞雨落很煩躁。
說:「你鬆開。」
寧明決只能先鬆開。
聞雨落視線投到寧明決上,頭一次近距離認認真真將他看了一遍。
他現在是一個病人,並不想說話激他。
努力平復心緒,平靜地說道:「沒有虧欠。」
看著寧明決,繼續道:「當年我媽將我生下來,從你那裡已經得了養費,很大的一筆錢,雖然這些錢沒有多花在我上,但是錢你確實給了我媽,要說虧欠,應該是我媽虧欠我更多,因為把我生下來,卻沒有用心養我。」
「而我討厭你,厭惡你,只不過,是因為你討厭我,厭惡我在先。」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厭惡嫌棄的人。」
「我也是一樣。」
「我痛恨你的偏見,也厭惡你厭惡我的眼神。」
聞雨落直視著寧明決,告訴他心裡話。
寧明決張了張,呆滯了好半天。
「我錯了,小落。」
「向你道歉,可以嗎?」
聞雨落沉默。
寧明決道:「現在我到懲罰了,上天如此地打擊我。」
男人口又開始如刀剜一般地疼,他抬手捂住,聲音嘶啞渾濁,「筠筠不是我的脈。」
「以後,寧氏不可能到手裡。」
「現在,你是唯一的繼承人。」
「我不稀罕。」聞雨落聲冷,給寧明決出了個主意:「您現在還不算老,完全可以跟肖蕓離再娶,讓你的第二任妻子給你生一位繼承人。」
寧明決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震驚說出這樣的話。
聞雨落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寧氏有多產業,寧家的家業到底有多輝煌。
這些都是祖輩打下來的基業,而他花了十多年才牢牢掌握在手裡。
卻不屑一顧。
當真是好傲的骨頭。
「你總有一天會接的。」寧明決聲音沉了沉,說道。
聞雨落不想跟他多說了,的確對寧氏的財產毫無興趣,轉準備直接離開,寧明決道:「就這麼狠心嗎?小落。」
「可以喊我一聲爸爸再走嗎?」
「做不到。」聞雨落回。
寧明決一口差點直接嘔了出來,將椅的扶手抓著,手背的青筋顯出一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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