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等著！”

張潔氣呼呼地摔門而出。

唐婉最近對外忙于解決問題，對困于家族事務，親自到公司辦公的時間了。

于是，張潔堂而皇之地占據總經理辦公室，翹著腳在那里發號司令，接見客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的公司。

至于唐婉下的命令，張潔有困難找困難，沒困難就制造困難，奉違都還算是輕的，只要能把事往壞了整，錢能落自己腰包里就好。

張潔對唐婉的手段還有點小敬畏，不敢過于囂張，只是仗著唐家以及唐志義在后頭，不怕唐婉對下手。

聽說要來公司看兩天的人是陳——這個唐家鼎鼎有名的廢上門婿，完全不放在眼里。

在張潔看來，隨便派個小業務員，帶他兜幾圈，就能把這個廢哄得團團轉。

沒想到，陳一來就讓沒了臉。

張潔氣沖沖地從總經理室出來，覺所有人看的目都不對了。

“這怎麼忍？”

咬著牙，心里暗暗發狠，回到自己的財務室，開始給工頭們一個個的撥打電話。

陳哪里會管張潔要做什麼？

他坐到總經理的位置上，開始在電腦前翻查各種資料，尤其是跟茅臺酒相關的。

短短時間里，陳就看到了一些乍看紅紅火火，實則目驚心的新聞。

比如，某大型國際商超用出廠價1499元出售茅臺，瞬間被搶空。

搶到的人回家一合算，閑魚上一出手，相當于辛苦一天，凈賺兩三萬。

再比如，某茅臺酒地區經銷商開了個專營煙酒的連鎖店，每個專營店一周只出售兩瓶茅臺，每周一一開門就會宣布斷貨，被搶售一空。

“這就是所謂的茅臺酒大盤？”

陳眉頭鎖，“他們這是在聯手炒作茅臺。”

這炒作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籌備好的，至要提前幾年，逐步吸量，最后發力，的確堪稱是“大盤”。

唐婉最近從陳手中接過的一千萬資金，就投進了這個大盤里。

“這就是協議？”

陳查了公司原始記錄，知道所謂的合作方是經唐志義介紹，唐家指定給唐婉的，不容拒絕。

按照協議，資金不斷地投茅臺酒大盤，持續到現在，已經耗了唐婉手上所有的流資金。

“狗屁！”

陳嗤之以鼻。

他沉片刻，謹慎起見，又查了茅臺酒集團方的一些消息。

“這是在玩火！”

“玩火就玩火，竟然還敢拖我老婆下水，用我老婆的錢玩。”

“那你就去死吧。”

陳下定決心，拿起電話打給陳芳，電話一接通，他開門見山道：

“陳芳，立刻讓上京陳家清查所有茅臺酒庫存，等待我下一步命令。”

他咔地一聲掛斷電話，不擔心陳家能不能集中足夠的數量。

老一輩的生意人有一個習慣，喜歡在車后備箱，家里倉庫里，囤積一箱箱茅臺。

這個習慣最早是在大幾十年前形的。當時，茅臺集團為了上位，時任掌門下了支援部隊的決策，讓茅臺酒大量走進軍隊，最后隨著戰士們轉業而遍布大江南北。

以上京陳家的能量，哪怕沒有參與這次茅臺酒大盤的作，也能在短時間搜集到大量茅臺。

“小婉的總經理助理什麼來著？”

陳想了想，又翻了翻通訊錄，正準備打電話給唐婉的總助小方，辦公室外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音。

“進來。”

陳話音剛落，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姑娘就沖了進來。

看著就二十多歲，臉上淡妝，甩著馬尾辮的樣子就像大學里面，伴著下課鈴聲沖向食堂的學生。

“小方？”

陳詫異出聲，放下本來要打出去的電話，疑問道：“有事？”

小方是唐婉的總助，風風火火的作風，加上稚的大學生打扮，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合格，卻很得唐婉喜歡。

陳跟說話的語氣，與對張潔時候截然不同。

“陳~陳總。”

小方頓了頓，似乎不知道怎麼稱呼，遲疑了一下還是選了一個最普通的。

但馬上就不糾結稱呼的事了，著急地道：“出事了出事了……”

陳微微一笑，全不在意地道：“能出什麼事，你慢點說，不著急。”

小方急得直跺腳，心里多有些埋怨，心道：“婉姐多明能干的人呀，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只會壞事的上門婿。

這才來多久，就把矛盾都激化了，現在沒法收場了。”

小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趕忙道：“廠里的老師傅，還有店里的一些售賣員，來了好多人，說要討薪，討要說法。”

……原來是這個。

陳搖頭失笑，渾不在意地靠倒椅背上。

他這個作落在小方眼里，卻讓更看不上了，心想：這是被嚇傻了嗎？

小方為唐婉擔心，幾乎要急哭了。

“沒事，”陳示意小方坐下，輕描淡寫地道，“讓他們來。”

小方氣哭了——礙著唐婉的面子，不能說什麼，卻也倔強著不肯坐下，以此無聲地表達不滿。

小姑娘的心思，陳沒有在意，親自走過去，敞開辦公室大門，再施施然地走回來，坐下。

他做完這番作，門外先是傳來的竊竊私語聲，接著是急促而集的腳步聲，最后各種聲音匯在一起，形一片嘩然，熱浪一樣地涌了進來。

陳好像既瞎又聾，完全察覺不到狀況似地，溫和地問道：“小方，我們手上還有多茅臺存貨？

我指的是這次參與茅臺大盤，囤下來的飛天。”

“……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問這個干什麼？”

小方臉上急得油汗花了妝，一跺腳，一扭頭，不搭理他了。

陳不以為意，語氣依然溫和：“別鬧小脾氣，說吧。”

明明一樣是溫和語氣，小方心里“咯噔”一下，覺無形中有力落下來，得小肩膀酸。

默默地走過去，站在陳邊上作電腦，很快調出了數據。

陳的目剛落到數據上，數十個人一擁而上，將唐婉的總經理辦公室得滿滿當當。

“姓陳的是吧？快把拖欠我們的工資還上，不然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個大門。”

“就是，唐家沒人了嗎？先是唐婉那個娃子，現在連上門婿都派出來現眼了。”

“哥兒幾個，公司搞不好都要倒了，咱還顧忌什麼分，今天不把工資補上，咱們不算完。”

“……”

男人的質問聲、罵聲；

人的哭喊聲、撒潑聲；

有人被裹挾，氣得直抹眼淚；

有人在煽，上囂暗中樂……

陳淡然地看著這一幕，目穿過人群，看到了在后頭嗑著瓜子，幸災樂禍的張潔。

目相對，倆人眼睛里的含義是一模一樣的三個字：

“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