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蕎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又抬起頭看向前面專注開車的人。

清了清嗓子，“念念，你去相親了？”  褚念“嗯”了一聲。

“你不是……不打算結婚麼？”  褚念隨意撥了下頭發，“想法會變的。”

黎溫蕎咬住下，一時間心復雜。

因為以對褚念的了解，褚念不可能這麼輕易妥協的。

“家里給你力了？”  褚念：“也算不上吧，就是順一提，我同意了。”

說罷，褚念挑了下眉，表頗為得意。

黎溫蕎拉了下的袖口，附在耳邊低聲道：“能告訴我你的相親對象是誰麼？”  褚念若有似無地瞟了眼前排，“蘇城宋家小公子。”

“蘇城？那不是南方麼？你要嫁到南方去啊？”  褚念無所謂道：“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換個地方也不錯。”

黎溫蕎垮了臉。

而前排開車的人更是攥了方向盤。

宋家是吧，好，宋家……  “咦？蔣教授，你外公家不就是蘇城的麼，你和宋家麼？”  黎溫蕎從后了下蔣硯，蔣硯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們說的宋家小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就是九歲了還尿床尿子。”

蔣硯話落，黎溫蕎蹙起了眉，“真的假的，他現在正常吧？”  “現在？”  蔣硯說著撈起了中控臺上的手機，“不然我給他撥個電話，你和他聊幾句？”  “不用不用。”

黎溫蕎趕忙將手機按回原位。

而此刻的褚念正著窗外一言不發。

“念念，不然咱換一個吧，不說別的，蘇城離江城那麼遠，我會想你的。”

褚念掏出口紅，對著小鏡子補妝，“相個親見個面，你想那麼遠干嘛。”

黎溫蕎見狀沒再繼續。

而后視鏡里一雙眼睛逐漸有了得逞的笑意。

車子停在醫院停車場，兩個人扶著黎溫蕎下車。

護工早已等在電梯口，見到黎溫蕎趕忙迎了上來。

“太太，您沒事吧？”  說著，從蔣硯手中接過了椅。

“葉總在樓上等您呢。

葉總說了，凡事都有他呢，讓您別害怕。”

電梯門打開，護工推著黎溫蕎進去，后還跟著兩名保鏢。

褚念一只腳剛踏電梯，后一力量拽住了。

回頭，就見蔣硯一手抓著，一手夾著一支剛剛點燃的煙，“人太多了，等下一趟。”

褚念見狀退了一步，電梯門合上。

“想說什麼，說吧。”

雙手環倚在墻上，一雙攝人心魄的眸盯著蔣硯的臉，頗有調笑的意味。

蔣硯吸了口煙，又撣了下煙灰。

“真要去相親？”  褚念挑眉，“不然呢？”  蔣硯沉思片刻，“結婚后可沒那麼自由了。”

褚念挑了下，“我剛才就說了，只是相個親見個面，想那麼遠干嘛。”

蔣硯：“那既然這樣，和我試試。”

褚念凝起眉看他，只見他狹長的眼睛里滿是誠意。

褚念咽了下口水，“還有煙麼，給我一支。”

蔣煙出一支輕輕塞進褚念里，而后俯下偏過頭，用自己上的那支抵住褚念那支的煙尾。

褚念吸了口氣，一團煙霧在兩人之間散開。

褚念輕笑一聲，手指劃過蔣硯直的鼻梁，“別說，蔣公子這副皮囊是不錯。”

蔣硯順勢抓住的手指，“試試？”  褚念斜睨他，“試過好幾次了。”

“幾次？”蔣硯勾著角。

“一年前，你幫著葉寒西騙了我一次，半年前……”  “嗯。”

蔣硯盯著，等待下文。

褚念了下角，“蔣家家大業大，我褚家高攀不起。”

說著，褚念按下了電梯鍵。

而蔣硯又按了取消。

“只是這個原因？”  褚念回過頭看他，臉上掛上了無所謂的笑，“你不都說了，我喜歡自由，確定一段關系后，你讓我怎麼自由？放著20+的小狗不要，和三十歲的大叔確定關系？”  褚念話落，蔣硯的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那你還去相……”  “如你所愿，我瞎說的。”

褚念把包甩在肩上，另一只手按下電梯鍵。

電梯門打開，掐滅手中的半截煙，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踏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蔣硯看著隙里那抹窈窕影，腦海里不覺想起半年前那個香|艷的夜晚，確切說，不止那一個夜晚。

看著早已合上的電梯門，片刻過后，蔣硯驀地一笑。

他隨手掐滅煙，按下了電梯鍵。

黎溫蕎回到病房后，葉寒西正躺在床上，偏著腦袋一直著門的方向。

“寒西。”

黎溫蕎幾步走到跟前，握住了他的手。

葉寒西拂開額前的碎發，“嚇著了？”  黎溫蕎先是搖頭，后又點頭。

后的姚義攥著一摞紙，不知該不該繼續。

葉寒西看他，“一會兒再說。”

與此同時，病房門打開，褚念和蔣硯一前一后進來。

在看到床上的人時，蔣硯挑起了角，“人給你安全送回來了，咱倆是不應該聊聊？”  葉寒西看著褚念，想起剛才電話里說的話，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抿著，眼中蓄著笑，“嗯，你想聊什麼？”  褚念帶著黎溫蕎到另一個房間換服，病房里只剩下葉寒西、姚義和蔣硯。

葉寒西示意姚義把東西拿給蔣硯看，蔣硯的眉越蹙越深。

“這麼說，當初裴燃被推下水是沈芷白設計的？”  “嗯。

無意間聽見歹徒談，說要殺了我，不了裴燃的家暴，于是就制造契機，帶著裴燃去了湖邊，之后就是錯殺……”  說到這里，葉寒西沉沉吐了口氣。

他心復雜，想想這幾年的過往，再想想已死去的人，多恨仇，就此了惘然。

蔣硯驚到說不出話來。

“你再往下看。”

蔣硯聽罷又翻了一頁，“這……車禍也是設計的？”  葉寒西：“這倒是和那個司機的口供一致了。”

蔣硯著的紙發出嘩啦聲響，“可你不覺得，沈芷白做這些事太過容易了？”  葉寒西吐了口氣，“正是這麼覺得，才把這些東西拿給你看。”

霎那間，病房里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