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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重返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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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17章 重返政事堂

  房俊也嘆氣:「大唐國勢蒸蒸日上,太多人鼠目寸,只顧著眼前的利益渾不知患早已埋下,若不能在此時以強之手段革除弊端、刮骨療毒,假以時日必然積弊日深、不可挽回。所以每一變法、每一點革新,自是反對者眾,每推進一步都要遭強烈抵制。」

  房玄齡不以為然:「不必在意大多數人的想法,因為真正的道理只掌握在數人手中,絕大多數人不過是愚昧的蟲豸罷了,他們只會隨波逐流、坐井觀天,所以你在軍機、政事堂弄的『數服從多數』那一套我是不贊的。不過無所謂,只要你自己權衡利弊,看得清前路且認為是對的,那就堅定不移的走下去,路上遇到絆腳石,一腳踢開就是了。」

  所謂變法、所謂革新,無不是更改既得利益者。

  奪人錢財有如殺人父母,當自之利益遭損失,勢必掀起強烈反撲,最終或變法、革新者流,或既得利益者流,總之,功的道途必然由鮮鋪就。;

  至於誰對誰錯……難道大部分人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對的了?純粹胡扯。天下是需要英雄、需要智者的,正確的道路只能由英雄去開闢、由智者去謀算,而不是遵循大多數人的意志。

  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蠢貨。

  今日他們因為鼠目寸而歡欣鼓舞,可明日現實便會告知他們有多麼愚昧。

  房俊樂呵呵道:「謹遵父命!」  更多容,請訪問ṡẗö.ċöṁ

  房玄齡目略帶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最為優秀的兒子,語氣慨:「雖說父命不可違,但你現在所思所想已經超越我之認知,我生平之見識、經驗早已不能給予你太多幫助,所以只要是你認為對的事,大可大膽去做,需要為父支持的時候盡可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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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太過優秀的兒子,對於父親的力也是很大的。;

  譬如正在嚴謹求證、大膽設想的軍制改革,關乎帝國軍隊與地方政府之間的聯繫,如何切斷地方政府對於軍隊之供養、控制,使得軍權盡數回收至中樞……這一點,房玄齡主政時期從未過多在意,如今思之,想想可能由此引發的「弱干強支」之後果,時常心驚膽戰、汗流浹背。

  再譬如商稅之種種改革,使得帝國稅賦在注重田賦的基礎上何止翻了十倍?

  放在以往,誰能想到帝國之商貿居然可以繁榮至此等程度?

  不僅東西、南北之貨加速流通,更有海外商品之湧,江河之上、道之中,每日裡商隊往來麻麻,人員的流、商品的運轉,以商貿的形式將整個帝國串聯起來,猶如管一般流通順暢、活力無限。

  帝國發展日新月異,諸多顛覆的政策卻取得極佳之效果,使得他這位曾經的帝國宰相也到眼花繚、難以為繼……;

  但無論如何,這個龐大帝國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似他這樣的帝國功勳、朝堂老臣,實不必懂得太多,只需穩穩噹噹的為兒子保駕護航就行了,而不是抱殘守缺仍舊老一套,去阻擋滔滔大勢。

  時代已經變了。

  ……

  房俊很喜歡與房玄齡聊天,雖然因為時代之局限,房玄齡對於房俊某一些「離經叛道」之理念理解不能、甚至接不能,但作為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宰相,對於治國、對於朝政、乃至於對於人心、對於鬥爭,都能給予房俊醍醐灌頂一般的幫助。

  做事之本,其實就在於用人,人用對了,自是事半功倍,反之,任你政策再是完、設計再是妙,亦是踟躕不前、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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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用人這一項,房玄齡絕對是權威之中的權威。

  由正堂出來,已是滿天星斗、夜幕沉沉,展了一下懶腰,正要去看看孩子們是否睡,便見到蕭淑兒一系白底印花的襦,纖腰如縞素、姿如弱柳,眉目盈盈、巧笑倩兮,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房俊還能說什麼呢?

  此此景,自當略盡綿力、以相思之苦。

  ……

  侍送來熱水,房俊主幫著收拾乾淨,然後蓋著薄薄的毯子,相擁著倒在床上,窗外雨水淅淅瀝瀝,一時間難以睡。

  等到好不容易恢復過來,蕭淑兒枕著郎君肩膀,小聲道:「不知會否孕。」

  房俊樂道:「怪不得今日這般,想兒子想瘋了吧?」

  蕭淑兒有些赧,紅著臉兒,不過還是直言道:「誰不想有個兒子?有了兒子,才是安立命的腳,閨始終是別家的人,靠不住啊。」

  這個年代,不能責怪這種重男輕的思想,事實上,在這個男人主導生產資料的社會當中,有沒有一個立得起的兒子,人的地位絕對是天壤之別。;

  不看社會環境而單純的譴責所謂封建思想,那就是耍流氓。

  房俊手掌上下婆娑著:「那咱就多多努力,多生幾個,總有概率生出兒子來。」

  著郎君對自己憐,蕭淑兒很是滿足的瞇著眼。

  一般來說,似房俊這等世家子弟、朝廷重臣,邊的人猶如過江之鯽,何等天姿國不可得?所以妻妾都很早丟在一邊,獨寵那些花季,尤其是生產之後出現衰退,更會對妻妾棄之有如敝履。

  男人都是很專一的,專一的喜歡年輕漂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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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房家的家學淵源很好,房俊固然不如房玄齡那樣始終如一,卻也「好有度」,不僅並未廣納妾侍,更對妻妾寵不輟,幾乎為滿朝文武、世家子弟當中的「異類」。

  「臨行之時,叔祖派人給我傳話,讓我回來長安之後向您給江南士族求求,他說如今年歲大了,力不濟,已經不能如以往那般威懾江南士族,科舉考試掀了江南士族的利益,必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過這只是尋常,他們鬧不出什麼波瀾,希你能顧全大局,莫要追究。」;

  枕著郎君的胳膊,弊端嗅著男兒氣息,蕭淑兒幽幽說道。

  房俊失笑:「宋國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無盡空有一個太尉的頭銜,卻不能指揮一兵一卒,江南士族就算造反我亦無能為力。」

  蕭淑兒將頭髮捋了一下,往郎君懷裡偎了偎,闔上雙目:「讓我傳話我就傳話,至於如何全憑郎君做主,我才懶得管呢……」

  房俊將人摟住,聲道:「行吧,只要那些人別太過分,我就叮囑高侃與蘇定方睜一眼閉一眼,希他們心存敬畏。」

  窗外雨水淅瀝,夜沉靜。

  ……

  幾日之後,四月初五,金勝曼誕下一個男嬰,房家上下歡欣、闔家歡慶。

  這年頭,丁口就意味著基,兒孫的數量與家族之強盛正比,每一次添丁進口都是家族的大事……;

  隨著皇帝、皇后蒞臨房家,房家愈發聲勢高漲,猶如烈火烹油、羨煞旁人。

  正堂,李承乾看著皇后蘇氏抱著嬰兒,將一塊白玉璋放在嬰兒懷裡,笑著問一旁的房家父子:「這孩子兼兩國脈、統高貴,將來必定不凡,可曾取個好名字?」

  房玄齡道:「陛下蒞臨寒舍、蓬蓽生輝,更是這孩子天下的福分,老臣斗膽,懇請陛下賜名。」

  李承乾上短髭,似乎很興趣,仔細想了想,卻又忽然想起一事,略帶尷尬:「朕才疏學淺,不敢誤人子弟啊,等回去好生想一想,定要取一個完無缺的名字才好。」

  給房俊的兒子取名,這是一個緩和兩人張關係的好機會,起碼錶面上是這樣。

  只不過先前長樂公主生下孩子,他盛怒之下一直未給取名,導致那孩子現在仍只有「鹿兒」一個名,大名暫缺。;

  現在急不可耐的給這個孩子取了名字,讓長樂公主怎麼想?

  說到底,那是他的親妹妹啊……

  房俊似乎覺到李承乾的尷尬之,笑著道:「如此,微臣多謝陛下了。」

  李承乾打個哈哈:「好說好說,一家人嘛,應該的。」

  繼而轉換話題,道:「眼瞅著『禮部試』在即,天下士子云集長安,長安城人滿為患,為了確保考試順利進行,二郎定要節制左右金吾衛維持秩序,協助許敬宗,萬萬不能發生之前金陵之事。」

  房俊猶豫一下,道:「陛下有命,臣本當奉行不悖,只不過左右金吾衛乃京畿駐軍,攸關社稷安危,臣名不正、言不順啊,恐遭史攻訐。」

  房玄齡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

  李承乾笑道:「這是跟朕要呢?」

  頓了一頓,道:「你我親無間,有無職何須在意?莫說僅只是左右金吾衛而已,即便皇宮大付你手,朕也毫無介懷。不過正如你所言,做事總是要名正言順,那就敕封你尚書左僕、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參豫政事,如何?」

  房俊目,不過未曾遲疑,起離席,一揖及地:「微臣謝陛下!」

  他不知發生何事,居然令李承乾準許他重返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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