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死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河口關,第一個得知消息的便是笮融,他把斥候趕走,要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劉備死了,竟然是被我用三寸舌給罵死的,此事必千古絕唱啊。
他一死,荊州軍必,河口關之圍也就隨之而解,這回我可是頭號功臣!
笮融扳起手指數了數,可不得了,呂布敗于他,袁因他而亡,就連劉備都被自己給說死了。
如果丞相知道了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把請旨詔書上的九卿大鴻臚,直接改為三公。
嘶~
那我不是跟丞相平起平坐了?
再不濟,封個侯總不過分吧。
正想的滋滋,卻與迎面走來的高順撞了個滿懷,高順沒想搭理他,可笮融不干啊,暴跳如雷的指著高順喝道:
“高伯平!你以為這里還是小沛嗎?給我道歉!”
想起當初在小沛高順欺凌他便一肚子火,此刻他昂首,大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年窮的味道。
王者歸來的笮融頤指氣使,還沒等來高順的道歉,右側臉頰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一顆大牙飛了出去。
這還得了?
笮融沒有痛,反而冷笑了起來,“你完了,你攤上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誰?是麒麟才子的心腹!是丞相馬上就要請旨陛下嘉封的九卿大鴻臚,未來的三公!
你等著,等著啊,有你好瞧的。”
說完他就跑了。
當然是要找麒麟才子告狀了。
高順鄙夷的看著他,“腰里揣只死耗子,冒充打獵的。”
剛剛跑進議政廳,也不管典默邊圍著的張遼、曹仁等人,笮融就開始痛哭流涕。
“先生,先生要為我做主啊,高順欺人太甚,撞了我不說,還把我牙給打掉了一顆,他明知我是先生的心腹,還敢下此狠手,分明是瞧不起先生啊!”
笮融這家伙火確實是一把好手,明明是揍的他,能把戰火直接燒到了典默的上,典默一臉厭惡的看著他,“我說你怎麼比我大哥還能找事?”
“滾出去!擾了先生部署破敵之策,看我不打斷你的狗!”
這話要是別人說呢,笮融絕對敢跟他剛的,可偏偏是曹昂啊,丞相的長公子,未來曹氏基業的繼承人,他再飄也不敢在曹昂面前放肆,當即賠笑。
他們還沒意識到我立了多大的功勞,沒關系,一會你們就會幫我教訓高順了。
笮融收起眼淚,雙手負背,昂首道:“先生,不必想了,無敵可破。”
“你說什麼?”典默了眼角。
“先生還不知道吧?劉備已經死了,被我罵死的!”笮融嘿嘿一笑,傲的很。
這可是個勁的消息,堂上眾人確實愣住了。
“真的假的?劉備死了?”曹仁驚問。
“千真萬確,現在荊州軍的大營全軍都在為劉備披麻戴孝。”
笮融言之鑿鑿,繼續道:“先生,劉備一死,荊州軍士氣必潰,今夜我們大軍上,定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潰不軍!”
“哈,沒想到我們的笮大鴻臚還沒上任呢,又立了大功,丞相知道了一定有重賞。”夏侯淵笑道,如果劉備真的死了,他當然樂見其帶兵襲。
笮融很曹仁和夏侯淵的恭賀之詞,滿臉堆笑,只有典默和賈詡一臉平淡,似乎沒把這當回事。
典默剛想開口,眼角余瞥見張遼也是狐疑不語,便笑道:“文遠想什麼呢?”
“軍師,末將覺得此事有詐。”張遼沉聲說道。
“有詐?能有什麼詐,你自己去荊州軍營看看,隔著二里地就能聽到他們的哭聲。”
笮融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的功勞,氣勢洶洶道:“我痛罵大耳賊的時候你也在邊上聽著的,那句話不是如刀似劍,大耳賊豈能承的住。”
“戰時陣亡大將,歷來是不發喪的,荊州軍如此作勢,其中還不是有詐?”
張遼并不急躁,平靜的繼續道:“再者,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劉備若死,關羽張飛豈能不到關前陣。所以末將覺得,這必然是劉備設下的陷阱。”
不愧是張八百啊,分析的有理有據,難怪孫權對你這麼好,把你抬進了魏武太廟。
就連素來不出聲的賈詡也忍不住抬眼看向張遼,眼中帶著幾分欣賞。
“豈有此理,我早就看出劉備此人包藏禍心,沒想到...”
“你若再啰嗦,我就把你剩下的牙齒也全部敲下來。”曹昂這一下直接讓笮融安靜下來了,捂著不敢說話,舌頭還不忘下剩下的牙齒,腹誹道:太殘暴了。
“是啊,劉備確實比我想象的聰明不。”
典默咂了咂,淡笑道:“他在營中設了埋伏,那我們的援軍看來得先撤回來了。”
“是啊,他們有所準備,一擊不中,我們就失了先機。”
曹昂慨了一句,問道:“先生,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有埋伏,可還有別的辦法破解?”
“這事簡單,子脩可以試想,如果你是劉備,你會如何設伏。”
典默把河口關一帶的地圖在臺案上打開,道:“大營我們肯定去不了,不過我想他有兩萬多人,為了一鼓作氣把我們吃了,肯定不止在大營設了埋伏。”
“學生教了。”曹昂認真的看著地圖,嘗試著想象如果是自己設伏,會怎麼安排。
見一旁的將軍們似乎一時半會都沒什麼頭緒,典默不耐煩的看向賈詡,“你也說說話啊,別老讓我一個人說行嗎?”
我真服了你個老六。
這貨就算是在曹面前,只要曹不問他,他也是不會搭話的,十足的老六。
“噢,河谷道口,那里肯定是有伏兵的。”
賈詡這麼一說,曹仁、夏侯淵等人立刻就悟了。
這里是一洼地,還有茂的蘆葦作為掩護,確實是上佳的埋伏地點。
“軍師,既然如此,那就讓末將領兵,今夜進蘆葦,殺劉備個措手不及!”曹仁第一個請命了。
“末將也愿隨往!”夏侯淵有些懊惱,子孝為什麼總比我快呢。
典默痛快的答應,“準了,文遠和伯平一并前往,這次我帶來的都是步甲,需由陷陣營沖陣,打他們后,步甲,方可一戰。”
“諾!”
很快,眾人就作揖出去準備了。
笮融見自己被劉備忽悠了,也不敢再計較被高順胖揍的事,灰溜溜的跑了。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曹昂才低聲道:
“先生,笮融此次回許昌后就是大鴻臚的份了,到那時候他想刁難伯平再容易不過。
伯平將軍脾氣雖然火一些,可為人耿直,容易遭人中傷,加上他與笮融有舊怨,如果放任不理只怕矛盾會加劇。
伯平到底是降將的份,我擔心時間久了,他會有郁結,對他,對我軍的聲譽,只怕都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