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苡白和周衍出現在病房的時候，陸蕓白顯然非常驚詫。

陸蕓白因為生病，面板變得更加蒼白了，比著名“冷白皮”陸苡白還要白上幾分，不過這是一種病態的白。

“你們怎麼來了？”陸蕓白聲音有點虛弱。

“來給你收。”陸苡白是不懂得委婉的。

陸父陸母在一旁尷尬地滿臉黑線。

陸苡白轉頭對周衍囑咐了幾句，又對爸媽說道，“爸媽，我單獨和聊一下。”

“哦哦，苡白，你……”

“知道了，媽。”

陸苡白明白，是爸媽是讓口下留的意思。

所有人都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陸家這對姐妹。

“你怎麼來了？不是很恨我嗎？”陸蕓白問。

“恨啊。”

“……”

“但你現在生病，就乖乖地看病治病，我已經讓周衍去請他家識的一位長輩張教授，是國腺方面的權威，會牽頭專家會診，人家怎麼說，你配合怎麼治。”陸苡白很強勢。

陸蕓白哽咽，“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報應？”

“算賤。”

自已咒自已得癌癥，不是賤是什麼？

“……論賤，我從小就賤不過你。”陸蕓白苦笑著說。

從小到大，陸蕓白就是走文靜路線的。

而陸苡白則屬於典型的多癥兒加接梗王。

有的時候能讓人捧腹大笑，有時候能把天瞬間聊死。

小時候們姐妹還是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

陸苡白甜，經常把陸蕓白哄得忽忽悠悠就把妹妹的作業連帶著給寫完了。

但幾乎全校老師都認得陸蕓白清雅靈秀且非常有辨識度的字跡。

也認得陸苡白經典的“爪刨”，因為經常在各年級流傳，作為負面典型。

陸蕓白第一次幫陸苡白寫完作業，上去之後，順理章地被抓包了。

當時的老師很年輕也很幽默，他說，“陸苡白，你昨天寫作業的時候，是你姐附了嗎？”

陸苡白忘記筆跡這茬兒了，一拍腦袋，“可能是作業量不飽和，筆疾書停不下來寫到我本子上了。”

這以後，陸苡白吃一塹長一智，著陸蕓白學自已獨創的瘋爪字型。

陸蕓白從小就有繪畫天賦，學什麼像什麼，很快就照貓畫虎能“以好充次”了。

憑良心說，小時候陸蕓白對妹妹還是非常寵的。

陸苡白的零花錢用得快，用完就剝削姐姐的；

陸苡白想翹課就拿姐姐當幌子；

陸苡白打碎了爸爸最心的紫砂壺，姐姐替背鍋，躲過一一劫……

可是不知道們怎麼就變了現在的局面。

姐妹倆是怎麼一步步走散的呢？

陸苡白都想不出來在祁森這事兒之前有什麼蛛馬跡。

男人真是“禍害”，腦誤終啊。

但昨晚陸苡白夢見陸蕓白因為拒絕配合手最終宣告不治之後，哭得撕心裂肺。

陸苡白恨，但也。

不能失去。

“陸苡白，你知不知道……我得這個病，要是手的話，可能要失去什麼？”陸蕓白長長的睫掛著碩大的淚珠，看著我見猶憐的。

“我知道，可是你起碼能保住命。”

“那我毋寧死。”陸蕓白態度堅決。

“你等專家會診結果出來吧，聽醫生的。還沒怎麼樣呢，自已就得【被切割妄想癥】了。”陸苡白冷聲相勸。

“以後你不要總那麼日夜顛倒了，好好休息，你們藝家那種靈就必須半夜才能出來嗎？”又忍不住吐槽姐姐混的作息。

“知道了，嘮叨。”陸蕓白略有不耐煩。

但卻久違找到了一過去相相殺的覺。

“我不和你磨嘰了，到時候看結果。好好養病，好了我會繼續恨你的。”

“那我直接去死好了。”

“……”

陸苡白第一次被姐姐噎到說不出來話。

-

周衍第二天很晚回來。

陸苡白忙問：“怎麼樣？”

周衍面肅穆，“要手的。”

“全切了？”陸苡白心裡一，比劃了一個切割的手勢。

“張阿姨會親自出山，為你姐嘗試進行保手。”

“……？”

周衍繼續說，“發現算是比較及時，手功率和五年存活率都非常高，不要太過擔心。”

“嚇死我了，還得是張阿姨！”陸苡白初步鬆了一口氣。

“還得是你老公，快親一下～”周衍和陸苡白索吻。

陸苡白大方獻吻，深吻。

然後把他推開了，“事還沒順利得到解決，我現在一點心都沒有。”

“我也沒要幹什麼啊……我又不是大種馬。”

“……”

“你啊，就是刀子豆腐心。還是擔心陸蕓白的吧？當初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樂意！”陸苡白擰他一下，笑了。

這是陸苡白知道姐姐生病之後第一次出真正的笑模樣。

陸苡白拿起電話就去臺了，周衍當然知道是給誰打。

夜微涼，但窗外的晚風吹散了陸苡白原本鬱結的心。

陸苡白先是給媽媽打電話，告訴手主刀醫生請到了國相關領域泰斗的事，讓媽媽不要太擔心了。

然後又賤兮兮地給陸蕓白打電話——

“陸蕓白，告訴你個壞訊息。”

“什……什麼？”一向淡定的陸蕓白，聲音都被嚇得有點抖了。

“你的兩個小籠包都得給你摘下來。”

但瞭解如親姐姐，立馬就意識到陸苡白是在胡說八道了。

“……你要嚇死我？”

“要不要命的人，活該被嚇死。”

陸苡白接著一本正經地把周衍和說的，如數告知了陸蕓白。

“謝謝你啊。”陸蕓白真誠地說。“我以前真的很壞。直到以為自已快死掉的時候才開始悔恨當初做的那些。”

“很正常，人之將死怕閻王爺把你抓起來切片涮火鍋吧。”陸苡白輕嗤。

“……”

“好好接手，活過來之後以後我們繼續老死不相往來。”陸苡白說道。

“喔。”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陸苡白糾正。

“什麼？”

“你不能籠統地說你自已「以前」很壞，你只是壞了那一陣子，因為一個男人，沒出息的惡毒腦！”

“嗯。”

“欠罵！”

“嗯，我是欠罵。”陸蕓白老實被罵。

“……”

“你罵我吧，痛痛快快罵我一頓我還能舒服一點。”

“陸蕓白，你好賤啊！比周衍還賤。”

“那倒沒有……”陸蕓白辯解。

周衍恰好這時候進了臺。

恰好聽到了最後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