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悲催的戚繼

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宮門大開，諸多大員陸續走出來，乘轎離去……

待清凈之後，戚繼這才上前稟明份。

接著，又是許久的等待，直至一個小太監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登州衛指揮僉事戚繼？隨咱家來。」

「是，勞煩公公了。」戚繼深吸一口氣，跟上小太監。

第一次來京城，第一次進宮，第一次面聖……

短短一日功夫，戚繼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整個人暈陶陶的，一路也不知想著什麼，直到前面的小太監停下，這才稍稍回過神兒。

「你先候著，咱家去通稟皇上。」

「哎，好。」戚繼點點頭，心激……

這次倒沒多等，小太監很快又過出來，「皇上宣你覲見，隨咱家來。」

戚繼點頭，再次跟上……

「進去吧，皇上就在裡面。」小太監停下步子，朝戚繼說道，「神點兒，別君前失儀。」

「是。」戚繼呼了口氣，緩步走進書房……

剛瞥見一角明黃，戚繼便袍拜道，「微臣登州衛指揮僉事，戚繼，參見吾皇萬歲。」

「平！」

中和的嗓音響起，頗有種不怒自威之。

「謝皇上。」戚繼緩緩起，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目不斜視，心肝噗通噗通跳……

「自古英雄出年，嗯，不錯，抬起頭來。」

「是。」戚繼抬起頭，目視前方，將皇帝模樣瞧了個真切。

四十多歲的年紀，材勻稱，渾散發著濃郁的貴氣，極迫力，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好似能察人心……

直視天子可是大不敬，戚繼只一眼，便趕移開目，接著，便看到了一個著大紅袍，富態又喜慶的大胖子，正瞪著小眼睛盯著他看，那模樣……

戚繼突然有些想笑，快忍不住的那種。

還好他反應快，連忙想象夫人發飆時的場景，將笑意生生給了回去，保持恭謹姿態。

朱厚熜上下打量了戚繼一眼，微微點頭，道：

「你先祖戚祥，曾任太祖親兵，驍勇善戰，屢立戰功，直至為國捐軀，乃國之棟樑，太祖親封世襲明威將軍武職，今世襲罔替於你，可莫忘了先祖的付出。」

「臣不敢忘太祖恩典，不敢忘國恩，不敢忘先祖。」戚繼忙又下拜。

「呵呵……起來起來，不用不就跪。」朱厚熜笑容和煦，「祖宗英雄，子孫好漢，嗯…，不錯，何日進的京？」

「回皇上，微臣於昨日中午進京，一路風塵，不敢冒犯了皇上，故，沐浴更之後，今日才前來拜見，還請皇上恕罪。」

「卿何罪之有？累你年節奔波，是朕不近人了。」朱厚熜溫和笑笑，問道，「現住何啊？」

「現在一客棧暫住。」戚繼恭聲道，「為君效忠，乃臣子本分……」

一通奉承表白之後，戚繼小心翼翼地道了句，「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呵呵……不急，卿一路勞苦，先歇一歇，養足了神再說。」朱厚熜笑了笑，「且安心住著便是。」

「？」戚繼愕然頃，拱手稱是……

~

走出皇宮，戚繼還是一臉懵，完全搞不懂進京做甚，不有些鬱悶。

這京師的客棧可不便宜，就這麼住下去……花費太大了。

單是住宿費，俸祿都不夠。

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隨便找個寺廟也能對付，可妻子也在，就不能將就了，唉…如果夫人回去就好了……

「戚將軍留步。」

戚繼怔了下，回過頭見是那個喜慶的大胖子，角略微揚起，「不知公公……？」

「咱家司禮監掌印黃錦。」

「原來是黃公公當面，失禮失禮。」戚繼吸了口氣，實沒想到這個長相普通，一臉富態的大胖子，竟是當朝相。

忙又回憶了一遍夫人……

「無妨無妨……」黃錦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接著，從懷中取出一張面額百兩的銀票，「這是你的公費，拿著吧。」

「謝皇上恩典。」戚繼抱拳向上拱了拱，這才雙手接過銀票。

見黃錦也沒走的意思，戚繼心領神會，問道：「敢問公公，皇上有何吩咐？」

「有吩咐會告訴你的。」黃錦道，「將你的住址給咱家，隨後會有錦衛找你，聽安排便是。」

「……是。」

難道皇上召我進京是做錦衛？戚繼疑的想著……

一回客棧，等待多時的王氏便迎上前，好奇問：「夫君，皇上召你進京，所為何啊？」

「不知道啊。」

王氏果斷不信，審視的著他，「那皇上為何召見你？意義何在！？」

「真不知道啊。」

戚繼一臉委屈，「夫人，為夫句句屬實，我可以發誓……真的，我也納悶兒啊。」

王氏冷笑道：「瞞得了初一，瞞不過十五，還沒飛黃騰達呢，就開始有花花腸子了？」

「……為夫冤枉啊！」

戚繼起撞天屈。

「你喊什麼，不嫌丟人啊？」王氏雙眉倒豎。

「……」戚繼有些生無可，卻又不敢不解釋。

拉拉……

王氏見他不似說謊，臉好轉了許多，哼道：「你打仗，我回去，不耽誤你建功立業，你住著，我也住著，哪兒也不去。」

「住住住，夫人住多久都行，為夫還不舍你走呢。」戚繼訕訕點頭，隨即眼珠轉了轉，緩步踱至床邊，就勢一躺，仰視著妻子。

新婚不久便接了聖旨，這一路凈趕路了，可啥也沒幹，想著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戚繼眼神逐漸火熱起來……

「你躺著幹嘛？」王氏納悶兒。

「……夫人你困不困？」

「不困啊。」

戚繼：「……」

「困的話，就補補覺吧。」王氏說道，「皇上指不定還會再召見你，我還是保持早睡早起為好，也省得你睡過了頭。」

戚繼哀嘆一聲，坐起說：「那我也不困了。」

「咋一陣兒一陣兒的，莫名其妙……」王氏瞪他一眼，轉就要往外走。

戚繼忙問：「夫人你去哪兒？」

「一直等你，飯還沒吃呢，我去點倆菜，你想吃什麼？」

「夫人想吃啥，我就想吃啥。」

「嗯，等著。」

王氏走了兩步，忽又退回來，手揚了揚。

戚繼撓撓頭，從懷中取出銀票，悻悻道：「還是夫人保管妥當些。」

目送媳婦兒走出廂房，又等了一小會兒，戚繼一下癱在床上，苦悶道：「爹啊，你說你，咋給我找了……」

「鐺鐺鐺……」

「得妻如此，何其幸哉……」戚繼聲並茂。

「請問，是戚將軍嗎？」門外響起男子嗓音。

「呃……是本將軍！」戚繼清了清嗓子，「請進。」

門被推開，映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飛魚服的青年人，戚繼眼皮一跳，忙起道：「閣下是……？」

「錦衛千戶沈煉，有禮了。」沈煉一拱手。

「原來是沈千戶。」戚繼忙也還禮，目詢問。

沈煉還未答話，一個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便走了進來，獷漢子上下瞅了戚繼一眼，哈哈笑道：

「嗯，格不錯，有資格做本將軍的手下。」

不是你誰呀？戚繼鬱悶的不行，隨即想到這是京師，隨便來一個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便忍了下來。

「敢問您是……？」

沈煉顯然已經領教過漢子的脾氣，搶在漢子之前，介紹道：「這位是俞將軍，現在你歸他管。」

戚繼訕訕點頭，拱手道：「見過俞大人。」

「昂，客氣客氣。」獷漢子上說著客氣，其實一點也不客氣，上前往桌前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噸噸噸飲了，這才想起了什麼，回頭道，「沈千戶喝不？」

沈煉苦笑搖頭：「二位且聊。」

戚繼瞧了獷漢子一眼，又看向沈煉，見其也沒有走的意思，好似就是為了監視二人一般，不由更為驚詫。

這到底鬧哪樣兒？

錦衛直屬皇上，戚繼不好多問，便只能問獷漢子，「請問俞大人來此，有何吩咐？」

「現在沒啥吩咐，主要就是來瞧一瞧……」

「錦衛辦公，止步！」門外忽然響起錦衛的呵叱。

「我夫君犯了什麼罪？」

「夫人莫慌，我沒罪！」戚繼連忙喊了一聲。

接著，見沈煉、獷漢子一臉怪異的盯著他，戚繼悻悻然道：

「我與子深厚，此番帶了來。」

沈煉皺眉道：「可你要做的事，現階段需要保，如此……」

聞言，戚繼一下子心激起來，眼眶都潤了——說下去，說下去。

至於嗎……沈煉沉了下，沉聲道：「除非你夫人也在錦衛的監視之下，才行！」

「可以的。」門外響起王氏的聲音，「夫君你說呢？」

戚繼眼睛頓時失去彩，潤的眼眶再也綳不住，熱淚滾滾……

獷漢子不由笑罵道：「男子漢大丈夫，不想著為國效忠，建功立業，就想些兒長，沒出息！」

戚繼：「……」

唉，爹啊，你可害苦了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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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拖延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