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思著呢,便見坐診的大夫起繞過看診臺,往楚月的方向走來。
“姑娘,這鹿角可否讓老夫瞧瞧?”
楚月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不知這位大夫貴姓?”
陳掌柜忙給楚月介紹,“這位是張大夫,原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近些日子上頭來了個大人,說是讓幾個藥鋪的大夫替換著看診,今日正巧就到張大夫來陳記藥鋪了。”
楚月了然,據所知,回春堂與陳記藥鋪一直不太對付,這張大夫怕是得防著點兒。
從布袋中又拿了一截鹿角往張大夫的方向遞去。
“張大夫請過目。”
那張大夫拿過鹿角瞅了瞅,當即向楚月,“姑娘,這鹿角可否賣與我?”
楚月面上帶著為難。
“還請張大夫見諒,今兒來,我是先找的陳掌柜,張大夫要是也想要這鹿角,恐怕得與陳掌柜商量一二才行。”
這是規矩,原本就先找的陳掌柜,而且陳掌柜也沒說不要,張大夫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沒錯,但畢竟沒得,總不能為了迎合他而得罪陳掌柜。
張大夫臉上并未出現不悅的神,而是將目向陳掌柜。
“老陳,我近些日子正好有個病人需要用到鹿角,你看這……”
陳掌柜見楚月是個拎得清的,心底帶著一欣,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想這丫頭夾在中間難做人。
“張大夫想要,咱可以一人一半,至于價格,是多就給多,我也不賺你錢,你看如何?”
“!”
張大夫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陳掌柜見狀,向楚月。
“楚姑娘,你自個兒也懂藥醫,我便與你實話實說了,這鹿角已經逐漸骨化,與鹿茸的價格肯定是不一樣的,而且你這兩支鹿角都已經斷裂,我的估價是三十兩銀子。”轉而又向一旁的張大夫,“張大夫以為這價格如何?”
張大夫略微沉思之后,點了點頭,“這個價格,倒是合理,回春堂從前回收鹿角大概也是這個價,如果是鹿茸的話,價格至能在這個基礎上翻三番。”
楚月聽罷,點頭說道,“既然陳掌柜和張大夫都這般說,三十兩就三十兩吧。”
三十兩已經不了。
陳掌柜見狀,忙去柜臺后拿銀子了,而張大夫因為沒有帶銀子,與陳掌柜和楚月說一聲之后,便抱著鹿角往回春堂去了。
楚月見張大夫離開,忙上前將之前在家里列好的藥方給了陳掌柜,低聲音說道,“勞煩陳掌柜按照這個藥方各抓三服藥。”
“行。”陳掌柜往外頭了眼,見沒有人盯著,立馬給楚月抓好了藥,“這藥尋常人看不出什麼問題,但張大夫卻不一定,這人老著哩,莫要讓他發覺了。”
“多謝陳掌柜。”
楚月將藥用包鹿角的舊布裹著墊在了背簍下面,為了掩人耳目,又給云翠荷抓了些補藥散落著放在背簍上頭。
張大夫回來的時候,便見楚月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將自己應付的十五兩銀子給楚月,這才向的背簍,“楚姑娘今兒也抓了藥呢?”
楚月大方的笑道,“是呢,家里婆婆從前生雙胎小叔子的時候傷了子,如今還沒好利索,所以得時不時的給來抓點藥回去,張大夫可要瞧瞧我這藥?”
說著,便要解下自己的背簍。
張大夫見楚月神自若,便也就信了的話,畢竟才收了人家的鹿角,這會搜人家的背簍也不大合適。
“瞧瞧就不必了,姑娘這花容月貌的,還是快些回家去吧,最近鎮子上長的好看的姑娘家都不敢出門哩。”
這還是今日第二個人說起這話,楚月便也就放在心上了。
畢竟剛才進鎮子一路到陳記藥鋪,路上的乞丐和難民雖然已經被清理,但也確實沒見著幾個妙齡子。
與張大夫和陳掌柜告辭之后,楚月鉆進騾車便讓陸大貴趕忙出鎮子,還從鞋底蹭了些灰土往臉上。
沒一會,一張白皙小巧的臉蛋,便被搗鼓的跟煤坑里撿來的倒霉孩子一般,上披著包裹鹿角的舊布,頭發也糟糟的,發間甚至還頂著幾草屑。
這草屑,還是趴在車廂里尋了好久才找到的。
做好這些,也沒坐車廂里,而是與陸大貴一起并排坐在騾車外,微微低垂著腦袋,看起來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陸大貴一邊趕騾車,一邊往旁去,以為自己大白天見了鬼,嚇的差點一頭栽下騾車。
“你你你……”
著他了分寸的模樣,楚月忙出食指放在邊“噓”了一聲。
“大貴哥,是我。”
陸大貴見狀,這才收斂心神。
“星河媳婦,你怎的給自己搗鼓這般模樣了?”
“這不是怕被抓走嗎?”
陸大貴一想,也是,與其被抓走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還不如偽裝偽裝。
“你好歹與我知會一聲,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坐在我旁邊,還以為見鬼了哩。”
楚月笑道,“看來我的偽裝很功。”
陸大貴點頭,“那是,你剛才不說話,我一時半刻的還真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一隊兵攔在了騾車前,“站住!”
楚月見狀,忙將手里的碎銀子塞到了陸大貴手中,陸大貴心領神會,跳下騾車便笑嘻嘻的來到領頭的那人面前,將手中的碎銀子塞到他手里。
“不知爺有何吩咐?”
那領頭的兵掂了掂手里的銀子,隨后練的將手往袖子里一,銀子便掉到了他的袖袋中。
“你們的騾車上都有什麼?”
陸大貴搖頭,“我們的騾車里什麼都沒有啊,就剛抓的幾副藥,還是給家里不好的嬸子買的,還是藥鋪大夫親自開的藥哩。”
領頭的那人開車簾瞅了瞅,又往楚月的方向去,因著材原本就瘦小,又其貌不揚的,便直接將略過了。
“你們走吧。”
陸大貴忙點頭哈腰,“哎,多謝爺,多謝爺。”
他一邊說著,一邊跳上騾車,駕著騾車快速往南坪鎮的出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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