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單世鈞中肯地評價。

　　曲筱也吃了一塊蕨餅，再配上一口煎茶，瞬間出滿足的笑容。

　　“覺陳沖還逗的。”曲筱一邊用味的甜品，一邊跟單世鈞閒聊。

　　“你軍校第一年真的只跟他說過一句話？你是一直都不怎麼說話？”

　　最開始接的時候，曲筱也覺得單世鈞話比較，但也遠到不了陳沖形容的那種程度。

　　單世鈞歎了口氣，輕輕握住曲筱的手：“陳沖說得沒錯。我以前，確實是孤僻的。上學的時候就是，獨來獨往慣了，跟誰都不那種。至在伍前是這樣的。”

　　單世鈞其實沒怎麼跟講過他小時候的事，只知道他是單親家庭。

　　人的後天格形跟長環境和自經歷是分不開的。

　　曲筱不知為什麼，就是有種覺，他小時候也許過得並不好。

　　單世鈞緩緩道：“我爸是個賭徒。我三歲前的記憶不多，就記得我爸上總是有很濃的酒味。大部分時候不在家，在家的時候總跟我媽吵，有時候還會手。打我媽，打我。我媽在他手時都拼死護著我，自己卻總是搞得傷痕累累的。”

　　曲筱歎了口氣，反握住單世鈞的手。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在本該天真爛漫，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紀，卻被迫理解了什麼做暴力和無奈。

　　“我印象很深的是我三歲生日的那天。我媽給我買了一個蛋糕，正在唱生日歌的時候，他酒氣熏熏地回來了。回來就跟我媽大小聲，吵了什麼我不記得了，估計年紀小也聽不太懂。但我就記得他走到桌前，抄起生日蛋糕就扣在了我頭上。”

　　曲筱握著單世鈞手的手指微微扣，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涼意和心疼，仿佛那蛋糕是扣在頭上一樣。

　　單世鈞倒是淡定地拍了拍的手背：“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曲筱抿了抿，沒說話。

　　有些傷，可以隨著時間癒合，但傷痕卻會永遠留下。更何況，是被有著緣關係的親人刻在心頭的傷。

　　“這件事讓我媽堅決地和他離了婚。”

　　曲筱：“你媽媽很堅強。”

　　單世鈞點一點頭：“我媽人很好，也勤快，就是吃了學歷的虧。白天打一份工，晚上在那種夜市大排檔酒館裏做兼職。”

　　“你媽媽很辛苦，也很不容易。”曲筱忽然有些難過的想到，單世鈞媽媽前幾年就去了這事。其實年齡也不太，才五十幾，完全是被生活垮的。

　　曲筱想了想：“你上學那陣不太和人際，是不是因為同學對你不太好？”

　　單世鈞微微一點頭：“我剛上小學那會兒也還好，只是不太說話，倒也不至於太孤僻。大概是三年級的時候吧，有同學跟著家長去吃宵夜，認出我媽了。這事兒後來被全班傳了個遍。你知道小孩子口無遮攔的，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有一次他們背後說些不中聽的，被我聽見了。我就和他們打了一架。”

　　單世鈞雖然沒有明說，但曲筱已經能夠想像出來，應該是很難聽很貶義的話，才會得單世鈞手。

　　“那次手得罪了班裏一個家裏有錢有勢的小孩吧，從那兒開始，我徹底被孤立了。畢竟他和我相比，大家肯定是都不願意得罪他。老師也是一樣。”

　　曲筱歎了口氣：“你這也算是，提前遭社會的毒打了。”

　　搖一搖頭：“現在這種畸形的不公平現象還多的。小孩子上學不僅要拼家長的人脈，背景，社會地位，現在還得拼父母的學水準了。前段時間還看了個匪夷所思的新聞，說是小學生科創比賽，獲獎專案是很多博士生都做不出來的癌癥基因組剝離實驗。後來曝出來父母是某科學院的研究員，專案是他們的研究方向。”

　　單世鈞輕輕了一下曲筱的手，沒說話。

　　曲筱看著他：“初高中也是差不多的況？”

　　單世鈞微微頷首：“我讀的是重點中學，自己考的。”

　　話到這裏，曲筱也就明白了。像這類重點中學，大部分孩子家境殷實，而單世鈞和他們在一起，就會很難融進去。人類的本質都是排他而又慣於歧視的。而比起年人，心智不的小孩兒更不擅長藏這種天然的惡意。

　　單世鈞不願意去迎合，便索封閉自己，獨來獨往。

　　曲筱知道，單世鈞只是點到為止地解釋了一下他之前那樣的原因。但真實發生過的那些點點滴滴的事，肯定比他這潦草幾句話來得更淋淋更讓人絕心寒。

　　單世鈞忽然笑了一下：“但所幸，我做了人生中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曲筱抬眸看著他：“當兵？”

　　單世鈞點頭：“我遇到了很好的人。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找到了歸屬。”

　　獵鷹小隊第一次讓他到，除去緣親之外，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可以那樣深厚，可以那樣毫無保留地信任彼此，以命相。

　　“而現在，我又遇到你。如果不當兵，可能我們也不會相遇。”單世鈞凝視著曲筱，眼神深而炙熱。

　　曲筱的存在讓他認識到，原來可以這麼好，這麼讓人不顧。原來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是看著就覺得開心，時時刻刻都想和待在一起，而你和加起來，似乎就是整個世界。

　　“我在曾經也彷徨過，質疑老天不公。但我現在覺得，之前的那些磨難，都是為了就今天所擁有的一切。”

　　“謝謝你。”單世鈞忽然認真對曲筱說道。

　　謝謝你，願意選擇這樣不完的我。謝謝你，讓我重拾對的希，賦予我對人的能力。

　　曲筱搖了搖頭：“不，該說謝的人是我。”

　　謝謝你，儘管傷痕累累，卻仍願意善待這個世界。

　　也謝謝你，願意信任我，毫無保留地對我敞開心扉，讓我走進你的世界，走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