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老師？”

被住的人形一，畫面像是就此定格，而下一秒里空留滿屏的彈幕飛過。

12小時直播互式生活綜藝，顧名思義，從早上8點起至晚上8點，七位嘉賓的生活態都會被攝像師跟拍記錄，同步上傳到各個網絡平臺，而不同的通道口對應的正是不同的設備。

8：02

失算了。

嫣深咽了口口水，與此同時，右手拎著的白塑料袋飛快地往懷里塞。

里面是和謝堯昨晚的戰績，五個空啤酒罐，還有數不清的煙屁，必須得趕在被“查房”前清理掉。

偏謝堯一副沒睡醒還無所謂的態度，這差事自然就落到自己上。

鏡頭里的人半攏著袋子，不太自然地轉。

同時畫面切換到房里后的樓梯上，新晉歌手周一副沒睡醒的困倦模樣，先是對著鏡頭打招呼，繼而很自然同嫣攀談，“這麼早出門，不吃早飯嗎？”

“我去扔個垃圾，很快就回來的。”

嫣盡量讓自己的神態看上去自然。

“嗯？”周著眼睛向走近，再放下手時眼里清明不，“那一起吧，就當出去走走。”

嫣訕笑兩聲地轉推開門。

都不，還要一起走？

后落了幾步的人突然道，“嫣老師，你看！”

一個適宜攝像的角度。

寬松的白長款羽絨服，出里頭鵝黃的領及一段白皙瘦削的天鵝頸。烏黑的長卷發被冷風吹得凌，掀出額發下拔的眉骨和額頭，頰側也因此而紅，長相的冷被這抹紅中和，整個人融進綴了白的背景里，毫無違和。

“什麼？”

攝像小哥都被嫣的貌愣了一瞬，鏡頭才重新回向雪地里蹲著的周，無意中掃過的彈幕更是彩——

djdnie:啊啊啊啊啊啊！！！！！！！

說的對：這是什麼神仙大人，我死了（）

樓上好人：淚水不爭氣地從角流下

……

回眸一笑的場景瞬時出圈，不順著高糊截屏下指路爬過來的人，以至于周和嫣的2號通道流量僅次于6號謝堯。

但話題中心的嫣此刻卻十分不適。

幾百米遠的路是被人耗著，這個周，一個男的從路邊的一朵小花說到天上飄著的一坨云彩。

還有無論如何總規避不開的一些肢接。鏡

頭下看只是蹭過手腕，實際上卻是刻意的。

總算到達目的地，泥路盡頭的轉角，拆了一半的老房子臨風屹立，第一層被改了垃圾車停放點。

嫣勾著袋口的兩指放松，目送著一顆定時炸彈的拆解，一口氣還沒緩上來，周的聲音就著耳傳來。

“想不到，嫣老師還會煙的麼？”

周很近，彎著腰，視線落在車底散落開的啤酒瓶和煙頭上。

嫣反周上摻和著的刺鼻男士香水味，往旁邊撤開一步，“嗯，但不常。”

其實并不會，不論是原主還是嫣本人，但此時之所以順著他的話，純屬是懶于解釋。

真煙的好像就謝堯是煙不離手的，那上凜冽的薄荷味怕不就是慣了的煙的口味。

薄荷？腦海里忽然補足了某個片段。

追著某人的舐……

“嫣前輩，合作吧。”

“啥？”嫣有點沒反應過來。

低的聲線在鏡頭向前的一瞬噤默，“嫣老師，我們回去吧，你不嗎？”周收起笑容。

后半程回去的路上腦海里不斷回放的是那段突然出現的、堪稱限制級的記憶片段。

對象還是謝堯。

不知道周何時從后追上自己，落在門把上的手用力，推開，“還是要好好考慮的吧。”

錄不到鏡頭里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嫣無意識地垂眼，在心里胡地想。

毫無預兆地撞進一個堅實的膛，額角和鼻尖發酸。再抬頭的時候，看見被冒犯人鼻翼下幾顆淺的痣。

“前輩回來了？”年的音被煙嗆過幾年后有早的趨向，低沉喑啞。

“嗯嗯，正好到吃早飯的時間了啊。”

接過話頭的人是周。

謝堯不聲地離視線，在他的臉上落了片刻，企圖從他臉上看清意圖，末了徒勞地斂起視線。

“面包烤出鍋啦！大家都要吃什麼果醬？”輕快的聲。

“巧克力醬。”

“那不是果醬吧，林燁老師。”

“啊，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我記得是有的吧。”

融洽的氛圍。嫣被烤面包和熱牛的香氣引，“不吃早飯嗎？”

“外面很冷吧。”

稱得上是唐突的作，手腕被謝堯捉進掌心，不屬于自己的溫熱覆上，取代了室外的涼薄溫度。

嫣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尋找鏡頭，因為在室，攝像頭好心地只留了三臺，和謝堯這邊應該是沒被注意的死角。

事實上——

晉江小熊：右上角啊右上角！右上角！！

勺：？？？？？我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哇哇哇，這紅泡泡~

干飯魂：和前輩關系真好啊，不愧是我謝家的兒子！

……

“嗯，化雪的時候總會冷一點。”落在腕上的指節不知怎麼蹭到掌心，嫣著對方有意的，熱意從四肢延上。

“喝點熱牛吧。”

很輕的一聲，自然而然被支使的手臂，嫣被謝堯拉到木桌邊坐下。

“話說巧克力醬真的不會太甜嗎，林老師。”話是這麼說，金屬勺上的濃郁甜香已經隨著許安然抹開的作發散開，“啊——”

很實在的一大口。

嫣捧著被人塞到手里的玻璃杯點評道。

“當然要甜一點才好！”扎揪揪的畫家煞有其事道。

“噫……真是讓人上癮的甜度。”許安然好看的細眉微蹙，很快又舒展，“田老師也試試巧克力醬吧。”

“還是算了吧。”

“甜甜（田恬）來一口嘛！昨天晚上我可是……”

沉浸在旁觀視角的嫣飲下一口熱，出餐盤的手被另一人的作擋下，“嫣老師會喜歡草莓果醬的吧？”

周心地擰開瓶蓋，角彎著恰到好的弧度。

呃。

蜷曲的手指不自在地了。所以究竟是要合作什麼，竟要做到這一步嗎。

“百香果醬。”

金屬勺被人扣住的三指一翻，橙的黏稠果醬落到餐盤里的焦黃面包片上。

啊哦。

“前輩說過喜歡百香果醬吧。”謝堯朝周抬了下眼皮，淺的瞳孔倒是和嫣面包上的果醬有點兒像，只是更純粹亮，此刻還有些頑劣。

“好可惜。”周聳肩。

雖然并沒有說過喜歡百香果醬。

但這種時候果然還是吃謝堯給的東西會更安全一點。嫣起烤到焦脆的面包，沿著邊角小小的啃了一口。

“好酸好酸好酸。”

咀嚼時的面包混合著顆粒十足的百香果，牙齦覺都到了侵害。

“會酸嗎。”年一副慵懶散漫的姿態，眉頭略微挑起，很快的下，“確實很酸。”

下垂的角，毫無預兆的壞脾，讓嫣后脊也跟著一。

很酸……嗎？

吃完了一頓并不怎麼稱心的早餐，室的暖氣已然升溫，嫣上樓準備換一件大。

酸的牙止不住的分泌唾，大腦卻因此分外清醒。

腳步聲響起。

“需要考慮這麼久嗎。”周背靠在墻壁上，側頭的角度能見嫣皮過于白凈的側臉，“嫣老師。”

咬的異常清晰的四個字。

難道是在給迫嗎？

嫣微笑道，“可以再說一次嗎。之前是真的沒有聽清。”

靠墻的人瞇了瞇眼，向自己挪，“我說，你是在裝傻不。”

“互利共贏懂得吧，畢竟嫣前輩最近才簽了YC不是嗎，一個過氣的人想要往上爬可是很不容易，前輩，我還是喜歡你這張臉的。”

“哦，可惜我不喜歡你這張臉。”

“……”

周先前的發揮到極致的表管理在這一瞬有崩塌的跡象，“我也不丑吧。”

虛掩的木門被散漫的叩了一下，但顯然并非提醒而是宣告，因為與此同時謝堯已經推開了門。

周蹙了下眉，卻仍是不依不饒，“嫣，好好考慮吧。”轉離開。

“他居然不喊老師了。”

“那我喊姐姐也沒有事吧。”

比自己高了一頭多的人不需要刻意營造就更有迫，只是鎖門，以及向走過來的這幾步就足以。但比起周，卻異常能夠適應謝堯的靠近，“嫣姐姐。”

“嗯？”

謝堯呼了口氣，抓著嫣的手腕將拉到前，俯，親昵地在頸側蹭了蹭。

嫣被他圍在懷里，遲鈍的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謝堯停下作，呼吸噴在人的耳，“嫣姐姐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來不及回答，發被人纏繞上指尖。

不知怎麼的就跌進床褥里，

手腕被他制住，在掌心勾著畫圈兒。

謝堯淺的瞳仁，里面塞滿了自己。

“嫣姐姐說過我可以的吧。”

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不過，“你不是說討厭我的嗎？”

被謝堯畫圈的那只手無意識的蜷起，連帶著上不知哪里好像被撓了似的，有點兒。

“再撓，我要生氣了。”

嫣眨了眨眼睛，有撒的分，然后——

落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姐姐。”

“我喜歡你。”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