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渾上下都被濃的黑發包裹,那些黑發不斷地收,收,再收……
黑發之中,神婆發出了凄厲的慘聲。
“啊啊啊啊……!!”
這聲音,聽得臺下的二人頭皮發麻,到了后面已經仿佛不似人聲!
大量的鮮,從黑發的隙之中滲出,淌在了高臺上的青石地板上,然后不斷朝著下面滲去……
嘎吱,嘎吱——
那讓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不斷響起,刺激著二人的耳。
他們盯著被黑發纏繞的神婆,只見那個人形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最后……變了一顆球。
球的積不如原來神婆積的一半。
二人見到這一幕,都萌生了想要轉頭逃走的想法!
這個人皮鬼實在是太可怕了!
神婆的慘聲消失了,但空氣中仍然還殘留著濃郁的腥味,和鬼幽咽的哭泣聲。
寧秋水沒有立刻離開,并不是因為他不害怕,而是鬼的手上還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本神婆臥室里找到的書。
只有拿到了這本書,他們才能夠安全地進后山,才有可能救下還沒有死去的白瀟瀟。
對朋友,寧秋水一直都很上心。
白瀟瀟既然敢冒著風險進他們的第二扇門,帶他們一同完任務,那他也不可能在白瀟瀟遇見危險的時候,就輕易地拋棄。
看著哭泣的人皮鬼,寧秋水上前了一步,咬牙道:
“你要的人,我們已經幫你帶來了,現在你也報仇了,可以把那本書還給我們嗎?”
“我需要它……去救我的朋友!”
捧著骨刀哭泣的人皮鬼在聽到了寧秋水的話之后,忽然間抬起了那張恐怖的面容,兩行淚順著它的眼角落,那雙耷拉在臉皮外面的眼,直勾勾地瞪著寧秋水二人!
劉承峰見況有些不對,急忙拉了拉寧秋水的袖子,低聲道:
“臥槽,小哥,我覺得介娘們看咱們眼神不太對啊,要不趕走吧!”
“白姐的事,咱們再想想辦法,現在神婆死了,我們可以去神婆的住,再仔細地搜一搜,那里說不定還有其他重要的線索!”
“這時候咱們要是死在這兒,那白姐也死定了!”
他話音剛落,剛才還在原地哭泣的人皮鬼,唰的一下竟然出現了他們的面前!
即便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它了,但如此近距離的和人皮鬼對視,他們還是能夠明顯覺到自己的心臟瘋狂地跳起來,渾上下都繃了!
恐怖的冰冷,順著人皮鬼的目蔓延向了二人全上下的各個角落,此刻,頭頂明明是艷,可他們卻不到毫的溫暖……
難道……眼前這個人皮鬼想要恩將仇報,連他們一塊兒殺掉?
這個念頭一出,就連寧秋水自己都忍不住地輕微抖起來!
不過好在,人皮鬼在打量他們大約兩三分鐘之后,卻緩緩地出了手,將那本淋淋的書還給了寧秋水。
接著,它又將手向了自己臉皮上的兩個吊著的眼睛,隨著噗嗤聲響起,人皮鬼竟然將自己的雙目活活地扯了下來,遞給了二人!
看著慘白手掌上的兩顆眼珠子,寧秋水吞了吞口水,還是咬牙收了起來。
顯然,人皮鬼并不想害他們。
否則現在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既然人皮鬼不想害他們,那就說明這兩顆眼珠子一定有其他的作用!
他將其中一顆給了劉承峰,隨著二人一同收起了人皮鬼的眼球, 他們的眼前忽地一陣恍惚,再一次回神的時候……人皮鬼已經不見了。
地面上那些濃的黑藻,開始枯敗,以眼可見的速度,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就變了末。
寧秋水心頭一,緩步走上了方寸塘的高臺,他看著塘水之中的鬼人皮,不斷地腐爛腐朽,最后化為了一團淤泥,落在了塘底……
“小哥,怎麼了?”
劉承峰站在高臺下,面向著寧秋水詢問道。
寧秋水搖了搖頭。
“沒什麼,……走了。”
劉承峰自然清楚,寧秋水口中所說的‘走了’是什麼意思,他長長呼出了口氣,靠在了樹旁邊,閉目休息。
“這鬼倒也算恩怨分明。”
“小時候,師父還沒有去世,他跟我講人有時候比鬼可怕多了,那時候我只當是一句玩笑話,可是隨著我后來逐漸長大,一個人闖江湖,才發現……還真是這樣。”
二人回憶著在這個村莊經歷的一切……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想殺他們的,一直都不是鬼,而是這個村莊的人!
寧秋水忽然笑了一聲。
真是有夠諷刺的。
他翻開了手里的書,認真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劉承峰察覺了寧秋水的異樣,急忙詢問道:
“小哥,咋了?”
寧秋水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緒,將這本書遞給了劉承峰。
“你自己看吧。”
劉承峰翻看著這本書上記錄的關于當年的真相,一時間雙目噴火,拳頭攢得極!
“他媽的,阮氏這群人渣!”
“他們干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在這本書的記錄上,二人得知了百年來村子里所發生的一切。
原來,在百余年前村子里的確面臨過一次大旱,并且鬧了荒,但那個時候,廣修一家作為村子里最富有的人,一直都在放糧,救濟村民,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這個行為,導致村民們的人心開始逐漸的偏向了廣修一家。
這,對于即將繼續競選下一任村長的阮開黃,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在這個大家隨時都可能死的年頭,他也得靠廣修一家人的施舍活下去!
可是好景不長,由于整整半年的開倉放糧,哪怕是富饒如同廣修一家,也即將糧絕,看著自己的妻兒老小,廣修不得不忍痛做出了一個決定——結束放糧。
也正是這個決定,讓一直心有歹意的阮開黃……找到了機會!
事實上,也不需要阮開黃多做什麼鼓人心的事,這世上的人,大都是記壞不記好。
隨著廣修站在自己家門外,面對黑的一群村民說出了自己家也沒有余糧,以后也不再放糧的決定之后,村民們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那是一種……狼的眼神。
以前都是你給我們飯吃,現在你不給了,那我們不就得死?
四舍五,不就是你殺了我們?
眾人的緒,隨著開始逐漸發酵……
懷疑,貪婪,憎恨……
直到兩天之后,眾人們的雙目發昏,不得不開始啃樹皮,食草的時候……阮開黃站了出來。
他只說了一句話。
非常簡潔的一句話——
“昨天晚上,我趴在廣修家的墻上,看見了他們一家人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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