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顧氏集團大樓的燈已然昏暗下去，只留下總裁辦公室還亮著。

滿地的鮮目驚心地染紅了地毯，顧宴禮皺眉著坐在地上的人，眼神里沒有半分的心疼，全是不耐煩。

“阿宴……”

喬以沫虛弱地癱坐在地毯上，滿手都是淋漓的鮮，以及破碎的玻璃碴。

“我疼，我難，你就不能停一停工作嗎？求你幫幫我，幫我包扎一下，好不好？”

語氣近乎是哀求，但卻換不來男人的半分憐憫。

顧宴禮拿起桌上的手機，聲線冷漠：“我幫你救護車。”

“你就那麼不愿意我嗎？”喬以沫神黯淡，眼中含著淚花。

“以沫。”男人神一沉，“我有老婆，你剛才越界了。”

人連忙解釋：“我剛才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阿宴，你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沖上去解你的扣。”

男人沒有作聲，或許就沒有在聽解釋。

剛才喬以沫猝不及防地沖上來，要不是他反應快將人推開，說不定這一幕會被加班的員工看見。要是傳到沈晚梨的耳朵里……他簡直不敢想。

“可是我也得到懲罰了不是嗎？”喬以沫繼續自顧自地哭訴著，“你推得好用力，玻璃杯砸碎了把我手劃得好疼，阿宴，你就不能管管我嗎？”

顧宴禮直接撥通了急救電話，在離開辦公室之前，給喬以沫撂下一句話：“我希以后，我們之間只談工作。”

“阿宴！”喬以沫爬著想去留住他。

男人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喬以沫欣喜地雙眼一亮：“阿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的。”

顧宴禮薄微啟，指了指滿是跡的地毯：“明天記得保潔把這打掃了。”

“什麼？”

喬以沫詫異地看著眼前冷漠的男人，覺得陌生極了，不顧面子的哭著挽留，但男人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

**

查爾斯畫展館門口。

沈晚梨給小英姐打了好幾個電話，對面才終于接起。

“小英姐，你到了嗎？畫展快開始了。”

“到了，小沈妹子，我在衛生間里呢，最近腸胃不好，要不你到三樓衛生間來拿門票吧？”

“好的。”

沈晚梨到了三樓衛生間門口，正準備進去，突然聽見里面傳來一陣異響。

“小英姐？你在里面嗎？”

沒有人回應，沈晚梨邁走了進去，沒有看見任何人。

剛準備拿出手機給小英姐打電話，突然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踉蹌著向前好幾步，手機不慎落進了蓄滿水的洗手池里。

等回過頭來時，發現衛生間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誰在惡作劇？！有病吧！

沈晚梨用力拍打著門板：“不管你是誰，趕把門給我打開！”

外面遲遲沒有靜，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沒有人在了。

沈晚梨趕轉，去把洗手池里的手機撈了出來。毫無疑問，進水太多已經不能開機了。

怒火直燃，繼續大力拍打著門板：“有人嗎？有沒有人！麻煩幫我開下門！”

依然沒有任何人回應，沈晚梨絕地蹲下，突然發現門外有一雙腳，而那雙高跟鞋……有些眼！

“小英姐？”沈晚梨不可置信。

這雙鑲鉆高跟鞋記得很清楚，是上周小英姐過生日，項目組所有同事一起湊錢給送的禮。

為什麼小英姐要把關在衛生間里？自己從來沒有得罪過！

沈晚梨猛烈地拍著門，生氣地大喊：“小英姐！我知道你在外面！快開門！”

門外的人明顯驚訝，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話了：“小沈妹子，對不住了。”

“什麼意思？”沈晚梨都快把門給拍碎了，“小英姐，沒事的，我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你快放我出去，展館馬上就要開始了，趙主管要提供給合作伙伴的資料還在我這里！”

然而，門外的小英姐卻并不心。

“小沈妹子，你也理解理解我。我今年三十了，在職場里，年齡越大路越不好走。今天我去找過顧總，他說公司考慮辭退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路子，況且這一次，也只是我恰好犯了錯，才讓你得到這個機會。”

“小英姐，我有辦法說服顧總，讓他不辭退你！求你了，給我開開門，這一次的機會，對我也很重要！”

門外的人嗤笑一聲：“小沈妹子，你就別忽悠我了。所有人都知道，顧總是個鐵面無私，說到做到的人，你有什麼本事讓他改變主意？”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大不了，拿離婚當條件，顧宴禮不可能不答應的。可以離婚，可以不要一個不的人，但不能失去好不容易回到正軌的生活。

如果因為這次失誤，而丟掉了在顧氏集團的工作，沈晚梨很難想象以自己畢業后就空窗的履歷，還能上哪里找到世界五十強的好工作。

顯然，小英姐并不相信沈晚梨的話，只覺得是為了保住這次的機會，在忽悠自己。

“小沈妹子，你也別在我面前吹牛了，我工作這麼多年，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職場就是這麼殘酷，只有你犯了錯，我才能重新回到項目上。這一次，對不住了。”

說完，小英姐轉就走了。

任憑沈晚梨隔著門板苦苦喊，也沒有再回過頭。

無奈之下，沈晚梨只好把最后的希，寄托在進了水的手機上面。

晃著手機瘋狂甩干，胳膊都掄酸了，卻還是不能開機。

沈晚梨在衛生間里急得團團轉，但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在這里等著誰來洗手間，從外面幫把門打開了。

但不知道的是，三樓正是畫展舉辦的地點，因為離開展覽區域門票便會作廢，所有來觀展的人，在結束之前都不會來這個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沈晚梨百無聊賴地待在衛生間里面，突然頭頂的白熾燈閃爍了幾下，然后徹底熄滅掉。

沈晚梨嚇得一哆嗦，后退兩步，抱了自己的胳膊。

背后的隔間里，突然傳來指甲摳著門板的滋啦聲，在人心里撓出一陣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