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傷還沒好。”阮明月擔心道,“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
“不放心我啊?”段祁州湊近看著,“不放心,那就陪著我。”
阮明月還真的不放心:“你打算怎麼現?”
“現在輿論鬧得這麼沸騰,只放個擺拍的照片肯定不足以讓輿論平息。”陳寒說。
段祁州想了想:“錢塘的度假村是不是這兩天要開業了?”
“是的,后天開業。”
“通知下去,開業慶典我出席。”
“是,段總。”
段氏的錢塘度假村已經籌備了整整三年,三年前剛開工的時候,這個項目就作為段氏的第一個度假村項目吸引了一大波的眼球,三年后終于落開業,本就惹業外關注,而“生死未卜”的段氏總裁段祁州宣布將親自出席開業慶典這個消息一出,更是直接將熱度拉滿。
開業慶典的前一天夜里,段祁州住進度假村的vip包廂,同行的還有他的醫療團隊。
阮明月也一起去了。
到了度假村,阮明月本就睡不著。
段祁州見憂心忡忡的樣子,安道:“放心,我就剪個彩,幾分鐘的事,我撐得住。”
他能撐住,傷口未必能撐住。
阮明月真怕段祁州在開業典禮上傷口開裂,崩當場。
段祁州的醫療團隊,和阮明月有一樣的擔心,為了更好的保護段祁州腹部的傷口,他們甚至為段祁州專門準備了專業的腰托。
“你行不行啊?”開業那天上午,阮明月看著從床上吃力起的段祁州,發出靈魂拷問。
“沒有男人喜歡被質疑行不行。”段祁州看向,“再說了,我行不行,你心里沒數?”
阮明月:“……”
段祁州換上了西裝,在開業剪彩的前一分鐘出場。
阮明月真是難以想象,這人得有多強大的定力,才能忍住傷口的疼痛,邁出從容不迫的步伐和現場的打招呼。
段祁州出場的一剎那,現場閃燈四。
網上那些諸如“段祁州重傷不治”、“段祁州癱了”、“段家男人都死了”這樣的言論不攻自破。
主持人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他已經加快了這一趴的節奏,但是,再快也得把流程走完。
阮明月站在人群中,遙遙看著段祁州,覺每一秒都是那麼漫長。
忽然,看到了路晉。
路晉戴著墨鏡,站在隊伍的后面,面凝重地看臺上的段祁州。
阮明月穿過人群,走到路晉的邊。
“路副總。”
路晉聞聲轉頭:“嗨,好巧。”
“是啊,好巧,你怎麼在這里?”
“過來取取經。”路晉說著,摘了墨鏡,看著,“你呢?周末不在家里休息,跑來老東家干什麼?”
“我來現場看看,畢竟,這個度假村的項目我也曾搭過手。”這是阮明月早就想好的托詞。
想過,萬一來現場到人該怎麼說才能顯得不尷尬,這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
當然,說的也是真的,度假村這個項目,也的確付出過心。
**
段祁州順利撐到了剪彩結束。
阮明月見段祁州下臺,和路晉告了別,轉去后臺等他。
段祁州一離開的視線,就撐不住了,他直接在了阮明月的上。
阮明月抱住了他,鼻間充斥著濃濃的腥味。
“醫生!”阮明月嚇得大。
幾個醫生早有準備,直接把段祁州抬上了擔架。
度假村活現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沒人知道,段祁州從后門被抬上了專屬的救護車,悄無聲息地再次被送進醫院。
他的傷口崩開了,里里外外厚實的紗布,都被染紅,沒在剪彩活的現場穿幫,是萬幸。
“段總真是太拼了。”醫護人員見慣了大場面,還是被段祁州重新裂開的傷口震撼,竟然有人能帶著這樣的傷口在的鏡頭面前不聲且保持笑意,這簡直就是非人的作。
阮明月心疼得眼淚直打轉。
段祁州煞白著一張臉,神卻還是很淡定。
“剛才在臺下,你和誰聊天呢?”他問。
“新公司的領導。”
“我在上面都快痛暈了,你還有心和別人聊天?”段祁州輕哼了聲:“果然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那是我新公司的領導,那麼巧遇到了,總不能忽視他不打招呼吧?”
“也是,畢竟他關乎你的升職加薪,畢竟我已經是過去式了。”
空氣里都彌漫著濃烈的醋意,阮明月忍不住笑起來:“不是吧段總,這樣的醋你也吃?”
見笑了,段祁州才“嘶”的一聲,倒涼氣。
阮明月反應過來,他剛才的吃醋言論就是單純逗,轉移注意力的。
這下,更心疼了。
“你疼就喊出來,這里也沒別人。”阮明月握住他的手說。
“沒事。”
他額上都疼出細汗了,怎麼可能沒事?
這人就是。
阮明月看向醫生:“醫生,能打止痛針嗎?”
“已經打了。”醫生說。
“多久起效?”
“半小時左右。”
半小時……
他還要忍著劇痛半小時。
“有沒有什麼其他辦法能緩解疼痛?”問。
醫生搖搖頭,一副莫能助的模樣:“只能等半小時后止痛藥發揮作用,段總的痛才能減輕。”
“我倒有個辦法。”段祁州說。
“什麼辦法?”阮明月立刻問,現在只要能幫他減輕痛苦,再難得辦法都愿意去為他試一試。
“你過來,我和你說。”段祁州朝勾了勾手指。
阮明月俯湊到段祁州面前,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段祁州一把按住了后腦勺,被迫向下朝他去,一下就被吻住了。
病房里還有醫生在呢!
阮明月下意識地想去推他,又顧及他的傷口不敢用力,只能輕輕敲打著段祁州的胳膊。
這點力道對于段祁州來說,簡直隔靴搔,本不能拿他怎麼樣,段祁州依然縱吻著,他一邊吻,一邊對抬手對醫生揮了揮,示意他們出去。
幾個醫生面面相覷,他們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傷口裂開還能這樣止痛。
“段總……那個,你注意分寸,別把傷口又弄裂了哈。”醫生離開病房時代道。
段祁州比了個“ok”的手勢。
阮明月:“……”
簡直想找個地鉆進去。
**
段祁州的忍痛亮相暫時平息了輿論,也穩定了段氏的價。
段氏的公關趁勢出面,向網上幾個散布謠言的營銷號發了律師函,徹底控制住了局勢。
“你看,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段祁州對阮明月說,“就是要委屈你了。”
“委屈我什麼?”阮明月不解。
“委屈你晚幾天才能和我兄弟進行深流。”
“段祁州……”阮明月瞪他,“我可不覺得這是委屈。”
“是嗎?你不想?”
“不想。”
段祁州笑著:“是誰昨天接個吻都了?”
阮明月想到昨天,段祁州吻的時候,的確有了空虛難填的反應,可此時一點都不想承認。
“你好好休息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去上班了。”
阮明月逃似的逃出了段祁州的病房。
段祁州的司機就等在醫院樓下,要送阮明月上班,阮明月拒絕了。
可不想太高調。
段祁州那天一份四位數的外賣,公司里已經流言四起了,萬一再被人看到有豪車接送,那同事更得想歪了。
阮明月坐地鐵趕到公司。
一到工位上,就看到了辦公桌上放著一張請帖。
請帖鎏金燙銀,很是高級。
“這是誰的請帖?”阮明月輕聲問隔壁桌的同事。
“你自己打開看看。”
阮明月看到請帖上的名字,蕭冰清和尹明。
這是兩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既不認識新娘也不認識新郎。
“到底誰啊?”
“你看新娘的姓,蕭。”同事提醒。
蕭氏集團有不姓蕭的人,都是董事長的親戚。
阮明月猜:“哪個皇親國戚同事?”
“差不對猜對了。”同事不再賣關子,直接告訴,“是董事長的千金和尹家的公子要結婚了。”
“董事長千金?”阮明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路晉的辦公室,隔著落地玻璃,看到路晉正低頭理合同,沒表現出什麼異常。
同事注意到阮明月的目,立刻靠過來:“你也知道路副總和董事長千金的往事?”
“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聽那些阿姨說起過。”
“果然,這種八卦傳播速度就是快,你一個新來的都聽說了。誒,我們路副總真是慘啊,因為原生家庭被董事長夫人嫌棄,錯過了真,如今真另嫁他人,董事長竟然還殺人誅心的給所有同事都發了請帖。你說,這是不是故意敲打我們路副總呢?好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路副總也收到請帖了?”
“可不,他是所有同事中第一個收到的。”
“好殘忍。”
“是啊,你說,路副總會不會去?”
阮明月搖搖頭:“我猜不出來。”
路晉這人,行事作風難讓人琢磨的,而且,私下和他接不多,不知道他對待的態度。
“我還聽說,董事長千金和尹公子之所以跳過了訂婚直接結婚,是因為董事長千金懷孕了,天啊,路副總得多傷心啊,他可是個超級大種。”
**
路晉緒還算穩定。
這一天,他該開會開會,該見客戶見客戶,毫沒有流出任何緒,但阮明月和同事們還是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撞到路晉的槍口上去。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表面的穩定是不是裝的。
快下班的時候,阮明月看到路晉按電梯去了天臺。
嚇了一跳,腦海里瞬間腦部了各種為跳樓的戲碼,趕放下手里的文件,跟著去了天臺。
好在,路晉并沒有在天臺進行什麼危險作,他只是站在欄桿后默默地著煙。
阮明月知道他可能需要靜一靜,正打算轉悄悄下樓,卻聽路晉開口道:“來都來了,不聊兩句?”
原來他早在余里看到了。
阮明月只能著頭皮朝路晉走過去。
“路副總……我就是整理文件整理得頭痛,想上來吹吹風換換腦子,沒想到這麼巧,你也在。”
“是來吹吹風?不是怕我跳樓嗎?”路晉笑著看向阮明月。
阮明月無語,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當然,也的確有這個顧慮……”阮明月坦白道。
路晉指間的煙燃盡了,他又重新點了一支:“放心,我不是腦,不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阮明月看著他落寞的側,心想又來一個的,他看起來明明那麼傷心,雖然在笑,但眼神都快要碎了。
“你能想開就好。”阮明月說,“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失去和而不得是常態。”
路晉沉默。
天臺風很大,他手里的那支煙燃燒得很快,沒幾口,就又到底了。
他又點了一支。
路晉平時不是煙這樣狠的人,至阮明月職這麼久,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煙。
輕輕嘆了口氣:“路副總,其實你也不用逞強,難過的時候,說出來會好一點。”
“和誰說?和你說嗎?”
“不是,我無意打聽你的私,我的意思是,你把緒發泄出來,比如像這樣對著遠大喊幾聲。或者我現在下去,你可以說給風聽說給云聽……總之,就是別憋著。”
路晉又笑了,不過笑意依然沒有抵達眼睛。
“你是腦嗎?”他忽然把話題引到阮明月上。
“我嗎?我也不知道。”阮明月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清醒,可有時候又覺得,既然清醒,又怎麼還會和段祁州糾纏不清,無法自拔?
自己都很難定義自己。
“我母親是個腦。”路晉說。
阮明月沒想到路晉會和說起他的母親,一時有些不自然,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我母親曾經義無反顧地過一個男人,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那個男人卻因為門第,因為貧窮的家庭,拋棄了,轉娶了另一位高門千金,我母親一個人背井離鄉生下了那個男人的孩子,但最終因為思念疾,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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