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話語一轉，又開始揶揄江晁。

  「所以，咱們不做人了吧！」

  明知道江晁不會同意，也不喜歡說這個，但是還是不斷地說著，想要看看江晁的表。

  江晁看了一眼水霧鏡窗，看著那裡面的無支祁。

  「還不一定輸了吧！」

  「無支祁還沒有做出選擇，你怎麼知道他沒有辦法突破模型呢？」;

  舒搖了搖頭，一副已經放棄了無支祁的模樣。

  「不可能的。」

  江晁：「為什麼？」

  舒：「這不是突破不突破極限的問題，這是一個可能不可能的問題，他不備那個能力，再怎麼衝擊也不可能。」

  舒轉過：「而且接下來他不僅僅不能突破，還會逐漸喪失這種能力。」

  江晁了兔子：「喪失能力？」

  舒說湊到雲中君的旁，抱過了屬於自己的兔子。

  「雲中君不記得了麼？」

  「人這種生命個，一旦失去了人的軀，那麼作為人的人格和也會逐漸喪失。」

  「為了嘗試讓無支祁突破妖的界限，因此無支祁的人格並沒有固定，所以他一旦不能夠突破妖的界限變一個人，也同時再也沒有辦法像妖一樣始終維持著人的緒和人格。」;

  江晁：「那會怎麼樣？」

  舒：「變一個類似於石頭的存在吧！」

  不能夠飛上九天踏雲霄，那便只能墜凡塵泥潭。

  ——

  如今的淮水之神昔日的妖神無支祁覺難以接，他覺自己腔裡面有著沖天的怒火，催使著他想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砸個稀爛。

  回來之後，他就將水府之中的各種東西都砸了個稀爛，或者推倒在地。

  然後，便看見水府暗的各種各樣的妖紛紛出手，將那些東西逐一恢復，或者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胡說。」

  「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我不是無支祁。」

  「不！」;

  「我是無支祁。」

  「我就是無支祁。」

  無支祁喝得伶仃大醉，大聲罵著。

  但是，醒來之後他突然發覺心中似乎不是那麼憤怒了。

  這才過去了一夜，他卻覺好像過去了很久了。

  之前他每日裡悠閒度日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覺，此時歷經了大起大落這種覺就變得明顯了起來。

  每一日，他都在失去這種對於和緒的和使用的能力。

  醒來之後看著水府琉璃壁上倒影的自己，無支祁搖搖晃晃，發出嘿嘿笑聲。

  「怎地了？」

  「昨日，我為何那般憤怒？」

  「不過就是，看到了一些影像而已，妨事什麼？」;

  無支祁打著嗝，不斷的擺手，對著自己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

  「多大點事，誒，不妨事！」

  這猿猴一邊搖搖晃晃，一邊揮著手對著自己笑著。

  接下來他試著忘記這件事，但是又一日，他還是忍不住來到了三生石前。

  無支祁又一次看到了那畫面，他有些心憂，有些恐懼不已。

  「我不是無支祁。」

  「我果真……不是無支祁。」

  「我只是一個猴子，一個普普通通的猴子，我什麼都不是。」

  於是他又一次驚恐地從迴臺上逃了下來。

  「都是騙我的。」

  「天帝，你騙我，你騙我。」;

  「你為什麼要把我變這樣，為什麼要欺騙於我？」

  回去之後，他又喝得大醉。

  醒來，無支祁便又發現自己忘卻了那份心憂和恐懼，似乎這銅皮鐵骨的軀給了他強大的神通法力，也讓他漸漸失去了某些東西。

  而接下來，每過一日這種覺就更甚一分。

  日復一日。

  隨著他對於這些東西淪喪得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覺到不對勁。

  「俺，我，怎麼會變這般？」

  他越來越冰冷，越來越沒有人味。

  這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人，不論是不是無支祁的時候。

  但是，這種覺又不是變他想像之中的變一個禽，亦或者一個兇厲暴的上古妖神。;

  甚至，他越來越不想了。

  他有的時候甚至想要變一塊石頭，鑲嵌在這淮水之畔，永世不。

  「我……」

  「我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他變得越來越不像是無支祁，也不像是一個活著的東西。

  這下，無支祁忍不住前往間，第三次來到了三生石前。

  他還想要再看一看那畫面。

  這一次。

  他不是為了找回過去，也不是為了尋找什麼。

  他只是想要一下那口中怒吼出的憤怒，一下腔涌的不甘和怨懟，甚至是腸肚裡糾纏在一起的憂心和恐懼。

  但是這一次。

  無支祁站在那迴臺上，目直愣愣地看著那三生石中的畫面。;

  無論是哀傷，或者是憤怒，都只是如同細小的涓流從膛流過。

  而看著看著。

  漸漸地，那細小的涓流也似乎沒有太大的覺了。

  只剩下。

  一片漠然。

  「怎會如此？」

  「我如今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他沒有恐懼，但是卻對於那種活著的滋味無比眷，不願捨棄。

  對於那七六慾恨仇流淌於心間的滋味，他在這一瞬間突然生出強烈的，那超越一切。

  哪怕。

  那恨、怨懟、歡喜、憂懼都不過是一場虛妄，是那高高在上之人描繪出來的，從來就沒有真實存在過。

  這種超越七六慾本，猶如那虛無之，不可遏止地汲引河中之水。;

  「如何才能找回那七六慾，找回往日之我？」

  「但使我心中稍稍能夠那恨怒憂生起的漣漪，亦足矣！」

  「使我覺生之樂，復我昔日之無支祁。」

  無支祁平靜地轉過，從那長階一路走下。

  他沒有回去。

  而是一路朝著那個之前見到天帝所在的地方而去，那地方位於東方。

  朝天闕。

  日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