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有些不聰明的工臣已經開始低聲的討論起來。

“若說皇子們中，最優秀的當然是二皇子殿下。”

“就是，陛下在京城的時候，就對二殿下十分看重，離開京城又讓二殿下監國，這擺明了是想將位置傳給二殿下。”

“我看也是……”

這是工臣們的話。

張明啟自然不可能任由這種言論下去，于是就有人開始攪渾水……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二殿下似乎也沒有大的才能吧？這麼些年，二殿下干什麼事了嗎？”

這個……

二皇子這些年為了在皇帝面前裝云淡風輕確實沒干什麼出彩的事，所以在朝臣們心中他也是不問世事的皇子……

和三皇子的覺其實差不多的……

于是眾人開始討論三皇子。

“前段時間的私鹽案，三殿下就辦的不錯。”

“是啊，三殿下好，人品也不錯。”

三皇子還沉浸在父皇死去的悲痛中，他聽不清這些人說話，只覺得腦袋被吵的疼。

父皇死了……

他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四周鬧哄哄的。

他看向這些說話的人，只覺得他們都面目可憎，充滿了算計。

父皇都死了，他們沒有人傷心，難過，卻還在這若無其事的商討誰能取代父皇……

三皇子一點都待不下去了。

他覺得這里的空氣污濁，憋悶，讓他心里難過。

他冷哼一聲，轉頭看二皇子：“二哥，父皇…父皇出事了，你難過嗎？”

二皇子正在聽那些老臣們議論，如今聽到三皇子這麼一句話，他皺了皺眉：“三弟這是什麼話？父皇出事我自然傷心。”

三皇子在他臉上看到了偽裝的傷心。

很假…

很惡心…

就像是戴著一張虛偽的面。

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渾不適。

他又轉頭問四皇子：“四弟呢？”

四皇子在走神，聞言愣了一下，點點頭。

他是難過的…

盡管之前皇帝想殺了他。

可四皇子依舊難過。

只是，這難過沒有那麼強烈，就是覺得心里空空的…莫名有點想哭。

他的父皇真的沒了…

三皇子也沉默了。

而另一邊，議論還在繼續。

“你們忘了四皇子了？”

有人說：“雖然四殿下之前荒唐，可是后來也改了，私鹽案他以犯險也出了力，劉侍郎貪墨案也是四殿下辦的。

“對，四殿下還是有本事的。”

還沒商討出結果，三皇子就再也聽不下去，他招呼也沒有打，大步離開了。

他的離開表明了他的態度。

如今，就是二選一…

二皇子，和四皇子…

二皇子的人選二皇子，張明啟的人選四皇子…

顯然張明啟這邊的呼聲高，所以選四皇子的多…

就在這個時候，太監稟報：“太后駕到。”

所有人都是一愣。

太后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環顧四周，看到了二皇子和四皇子。

太后說：“你們聊你們的，哀家就是來聽聽。”

裴濯看了張明啟一眼，這可是老張的老人呢，見面三分，就是不知道老張會不會手下留。

因為太后的到來，朝臣們果然都有點放不開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有一部分人在吃瓜，就像藺懷民，他就是那個吃瓜的，他小聲問嚴詠寒：“張丞相是看重誰的？”

嚴詠寒看他：“你覺得呢？”

藺懷民說：“我覺得是四皇子。”

嚴詠寒多看了他一眼：“你看出來了？”

藺懷民嘖了一聲：“我也不傻的好吧，三皇子都走了，顯然他是退出的，如果是二皇子，那直接登基就好了，還用在這掰扯什麼。”

嚴詠寒點點頭，他看出來了，藺懷民看出來了，相信剛剛爭論的人不人都看出來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明眼人都會選是二皇子……

嚴詠寒不太明白裴濯他們為什麼選四皇子，可是他和裴濯一起的，裴濯好了就是他好了，至于是寒門隊伍還是世家隊伍，嚴詠寒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關系。

世家看不上他們不假，可是寒門…那也是落魄貴族后代，像是嚴詠寒，裴濯這泥子出的，其實也不進寒門去，更重要的原因是人家也看上他們。

嚴詠寒嘗試過，所以他現在格外的平靜，他不站任何人的隊，只看權力在誰都手里。

大臣們又爭論了一番，太后忽然說：“哀家也覺得二皇子合適，老四年紀小，不夠穩重。”

這話一出，四周很安靜。

張明啟也沒有說話。

“兒臣到是覺得老四更合適一點呢。”

眾人一愣，都朝聲音傳來的門口看去，只看見了帶著人快步走進來的皇后。

…

“后來呢？”許寧詫異的看裴濯，對這件事很興趣，看電視劇，那都是刀劍影，流河，不死幾個人都不算奪嫡之爭。

可裴濯說：“皇后說陛下更中意四皇子。”

許寧無語了一瞬：“有人信嗎？”

裴濯：“該信的都信了，不該信的都不信。”

張明啟告訴裴濯，這件事的本質就是權力。

至于其他的，都是走個過場。

別說皇后和太后的話，就是圣旨來了，又有什麼用？

難道張明啟會聽？

只要結果不變就好了。

最后又吵了半晌，張明啟才站出來總結：“既然陛下中意四皇子，咱們做臣子的就聽陛下的。”

當時眾人都懵了。

什麼就中意四皇子了？這不是還在吵嗎？

張明啟抬頭：“諸位有意見嗎？”

有！

真有頭鐵的站出來大罵張明啟是臣。

張明啟大手一揮，說這人違抗圣旨，辱罵朝廷命，拉下去砍了。

“違抗圣旨？”許寧琢磨這句話，張明啟的意思，讓四皇子繼位就是先皇的意思，有人不同意就是違抗圣旨。

真是會借力打力，借刀殺人…

所以…

那之后，盡管眾人臉難看，卻沒人再敢說什麼。

不是人人都有面對死亡的勇氣。

何況還是這個時候。

畢竟，先皇自己也沒說讓哪個兒子繼位，那每一個皇子都有資格的。

都是皇子，都是先皇的兒子，他們又何必非爭出個子丑寅卯來？

對他們有什麼好？在誰手下干活不行？

二皇子冷笑：“父皇從未說過要四弟繼位，張大人此舉，未免太過分。”

張明啟笑了，捋著胡須說：“陛下也沒說不讓四皇子繼位。”

是啊，沒說過。

二皇子非常非常生氣。

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痛恨他父皇。

一輩子都是個笑話，到死還是個笑話。

他為什麼就不立太子？明明看重自己，明明知道張明啟是個臣，結果還給自己留了這麼個爛攤子。

二皇子閉了閉眼，下心頭冒出來的火。

他明白，這個朝會就是張明啟一手策劃，繼續爭論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