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四還打算過幾天再去武家的。

可是才回家，就被張明啟過去了。

破天荒的，張明啟關心了一下張四的功課。

還讓裴濯考，裴濯忙的要死，哪里有心給張明啟帶孩子考功課。

于是，裴濯出了兩道很刁鉆的題。

張四覺得他的人格到了侮辱，這個姓裴的小白臉有什麼資格管他？

還有，他出的什麼破題？題目都沒聽懂。

眼看張四回答不出來，裴濯無奈的攤攤手，欠揍的說：“張四公子平時在書院做什麼？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

張四咬了咬，憤怒的瞪著裴濯。

他想到了許寧，人長的好看就算了，還那麼有才華。

而這個裴濯，小肚腸，心狹隘，自私自利，趨炎附勢，他除了一張臉好看，哪里都不行，真是可惜了尹在水……

他這麼想著，張明啟開口道：“如此不，還不在書院待著到惹事生非。”

張四忽然就看向裴濯。

這個該死的小白臉跟他爹告狀了……

裴濯莫名其妙。

看他做什麼？又不是他在批評張四。

張明啟又說：“好好在書院待著，我會讓人盯著你。”

說完老張揮揮手：“出去吧。”

像趕家里的狗。

張四不敢在張明啟面前造次，只能惡狠狠的瞪了裴濯一眼。

都是因為他……

長舌婦……

裴濯被瞪的莫名其妙，他問張明啟：“老師，我怎麼覺得四公子的眼神有點奇怪？”

好像還有別的矛盾一樣。

張明啟說：“他去了武家……”

“您是怎麼知道的？”裴濯順口一問。

張明啟說：“慕辰說的……”

“……那他去武家？”裴濯皺眉：“他有個同窗是武家的公子，是不是去找同窗玩了。”

就算是如此，也沒什麼吧？

張明啟懶得解釋：“這事許寧知道，你可以回去問。”

裴濯一愣，他不明白，張四怎麼又和許寧扯上關系了

許寧本就不認識張四好不。

可他沒繼續問張明啟，因為張明啟不是慕辰，他可沒有答疑解的耐心。

就在裴濯要離開的時候，張明啟忽然住了裴濯，問他對鎮國公府的傳言怎麼看？

“哪一個傳言？”裴濯聽過好多傳言，有的傳言相當的離譜。

“初代鎮國公的傳言。”

裴濯聽許寧說過，很多個版本，真真假假的，他也說不清楚，可他想聽聽張明啟說的。

張明啟笑了下：“許寧認為初代鎮國公瘋了？那些筆記的容都是他死前的幻想？”

裴濯反問：“老師覺得是怎樣的？”

張明啟看著遠方舒了口氣道：“或許是……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也許……”

他看著裴濯說了一句讓裴濯骨悚然的話。

“什麼話？”許寧看向心不在焉的裴濯，從外面回來他就沉默著，似乎心事重重。

許寧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裴濯：“張明啟對我說，也許初代鎮國公并不是瘋子，而這個世界真的回了無數次，他只是記憶覺醒了，就像鐘艾和徐楊一樣。”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可是細思極恐。

許寧想搖頭反駁，可話到邊，轉而問裴濯：“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嗎？”

裴濯搖頭：“我明天就去查一查初代鎮國公。”

裴濯忘不了當時張明啟說話的語氣，以及他看自己的眼神。

那讓裴濯有一種覺。

張明啟本不是說笑，他好像真的是那麼認為的，張明啟似乎也在暗示什麼。

這讓裴濯十分的不安。

許寧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

“怎麼了？”

許寧將自己發現的事也說了。

“我懷疑，鎮國公的那幾個小妾也有問題，沒準是明日會豢養的殺手之類。”

許寧又說：“我讓慕辰繼續盯著他們了。”

裴濯點點頭，顯得心不在焉。

許寧不明白，為什麼張明啟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會讓裴濯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一晚上，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裴濯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又回到了那個破敗的屋子，許寧出現了，可不是許寧……

裴濯看一眼就知道。

他問是誰？

那個許寧笑了：“我就是許寧啊。”

裴濯搖頭：“不，你不是，我的許寧……我的許寧很好的，會來救我……救我出泥潭，我會科考，去京城，進翰林，進閣……”

若是平時，裴濯才懶得浪費這麼多口舌，可是現在，他對著一個假的許寧敘述他和許寧之間的事。

假許寧聽后笑了。

笑的很邪惡，很夸張……

指了指裴濯：“你低頭看看……”

裴濯狐疑低下頭，這才發現被子下面空空的，他的沒有了……

“我的……我的呢？”裴濯不敢相信，他驚慌的大喊。

假許寧再次笑了起來、

“真是可憐，哪有什麼救你出泥潭的人啊，你也不會有科舉的機會，更不會去京城做大……”

假許寧又憐憫的看著裴濯，說：“裴濯，清醒一點吧，你剛說的一切，不過是你臨死前的幻想罷了……”

不，不是……

不對……

不要……

黑暗裹著絕將裴濯一點點，一點點的吞噬……

他出手，想要許寧抓住他，可許寧只是站在那里，冷漠的看著他……

“不要……”

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裴濯忽然瞪大了眼睛。

眼底是強烈的不甘……

他想，如果那是個夢，那他要一直做那個夢，再也不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