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沒人知道溫經歷了什麼，只知道溫學勤第二天就來學校辦了離校手續。

之后，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音信全無。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顧北森曾無數次用他僅有的輝，毫不吝嗇地揮灑向我。

從沐辰開始借用許伯瑞的錄音室開始，許伯瑞家的負一層，就了我們幾人的基地。

許伯瑞再確認了無數遍屏幕上的消息后，揮舞著四肢，樂得像個馬猴：

“鶯野，餡餅！天大的餡餅要砸在你家沐辰頭上了！”

我著許伯瑞詭異的行徑，砸了一個抱枕過去：

“啥餡餅？你該不會是要放棄歌手夢改當武大郎了吧？”

許伯瑞準地接過我丟過去的抱枕，繼續咧著：“什麼啊！小爺我可是音樂奇才，就算再吃那玩意也不能放棄夢想是不？”

“說正事，有家經紀公司看上你家沐辰了！”

“你...說的是真的？”

我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向許伯瑞。

沐辰在錄音房聽不到外面的靜。

許伯瑞上顧北森的，瘋狂點頭：“比我對我家森森的真心還真！”

“他們說，只要你家沐辰點頭，以后所有和音樂相關的費用都由他們承擔！”

顧北森嫌棄地撇開許伯瑞上下游走的雙手，笑著說：“對小辰來說，這個餡餅確實夠對胃口。”

林曉優雅地轉了個圈后撲在我肩頭：“哇哦～一定是我的戰士替小辰辰驅散了黑暗，上一雙展翅高飛的小翅膀～”

“曉曉，戰士都要有孩子了，你這想象力為什麼還停留在兒園？”

許伯瑞好死不死地又挑起了林曉的怒意。

“許伯瑞！我跟你沒完！”

........

幾個回合后，林曉叉著腰，得意地向蹲在地上，頂著窩頭畫咒圈的許伯瑞。

顧北森了眼錄音房的門：“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

“呵，可以啊森森，我反正沒意見！”

“我也贊同，雙手雙腳的贊同！”

“我覺得行，就這麼辦！”

于是，給沐辰的驚喜，在四人無比瘆人的笑聲中達了一致。

老沐說，季冬之月對應的是羽音，寓意圓清急暢、條達意順。

這一月，大雁將要北來，喜鵲開始打窩。

數將幾終，歲將更始，沐辰也將迎來十六歲的新生。

“伯瑞哥，我再跟你確定一遍，你說的許宵，真的就是華音當年封神的那個許宵對嗎？”

沐辰捂住快要跳到嗓子眼兒的心臟，對著許伯瑞第25次發問。

許伯瑞第一次用這麼怨毒的話對上沐辰：

“辰辰，如果你再質疑我，我不介意讓林曉換一個折磨的目標。”

在沐辰快速地比畫了一個用拉鏈封的作后，許伯瑞指了指對面的包廂。

“這兒的老板我爸，據可靠消息，許宵今天就定了咱們對面那間包廂。”

“伯瑞哥，你真是太給力了，我怎麼覺自己跟在做夢一樣。”沐辰的聲音激得有些發。

許伯瑞壞笑一聲，看向沐辰：“哥給你支個招，等會兒聽到腳步聲了，你就開門裝偶遇，下一步，就死乞白賴要簽名！”

“怎麼樣？這主意給力吧？”

“還得是你，伯瑞哥！”沐辰撞了撞許伯瑞肩頭，角快要咧到后槽牙。

“你好許宵老師，我是你的，我想要一個你的簽名....”

“你好許宵老師，我是你的，我想要一個你的簽名...”

沐辰念經一樣，反復練習著一會兒見到許宵的開場白。

“來了來了，有腳步聲了，小辰辰，快去！”

許伯瑞一副猴兒急樣，就差直接把沐辰搡許宵懷里。

沐辰在心里默數著1、2、3，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鼓起勇氣“唰”的一聲拉開門：

“你好，許宵老師，我.....”

可拉開門的一瞬間，許宵的影并沒有像許伯瑞說的那樣，出現在對面包廂門口。

而是面帶微笑地看向沐辰，好像在看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友。

“你好，沐辰，我是許宵。”

……

拿沐辰話說，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覺得兩只腳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直綿綿的。

街景好像走馬燈里的場景一樣，嘩嘩地向后飛掠。

他說，他在合同上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眼淚不爭氣地打花了好不容易著寫出的字跡。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收住了洶涌的淚意，重新鄭重地落下了每一筆。

震驚、、酸楚、再到重獲新生，每一幀都是值得他驕傲一輩子的回憶。

“和北森哥說的一樣呢，每一個熱都會有出路，我會一直一直走在熱的道路上，不負所。”

那天回家的時候，林婉著熱淚盈眶的沐辰喜極而泣。

月輝下，沐辰環抱住林婉，心臟無比：“媽，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夜里的時候，我過木門隙，看到林婉握著老沐的照片。

糙的手掌在相紙上了又，昏黃下的影已經有了白發。

可照片里的人，卻笑得依舊燦爛。

“老沐，你看到了嗎，小辰的夢想沒有丟，我們的日子終于要看到希了.....”

新一的曜初升，那些斑駁到散出霉味的日子，也會隨著火被驅散。

2014年，孟春正月，暮城街邊的樹枝上，高掛起無數盞暖紅的燈籠。

夜里在窗邊霎亮的時候，我好像突然間明白了顧北森對冬幕煙火的定義。

我仰著頭，看向屋外的燈火，綿延起來的點，看起來格外溫暖。

手機屏幕亮了亮，一條被艾特的群消息：

【林曉】：@沐鶯野，寶貝兒，這周末我本命畫神要來暮城辦展！陪我去陪我去！

【我】：曉曉，你要是再多來幾個“神”，我覺得我就要的小命不保了....

【林曉】：此話怎講？？

【我】：我已經被你毫無人的“學神”折磨到無完了……我此刻極度需要冬眠.....

【林曉】：哦，天吶～我錯過了什麼？無完，與痛的邊緣~

你們倆怎麼可以這樣，人家還是未年了啦（害）

【我】：（圖片：堆積如山的試卷）你的腦回路什麼時候可以不要強行拐彎？

【林曉】：（三個笑表）

【顧北森】：@沐鶯野，我哪里沒人？

屏幕上突然蹦出一條消息，我差點以為最近用腦過度產生了錯覺。

【我】：（驚恐表包）顧北森，你什麼時候進得群？

【顧北森】：在你說我沒人的上一秒。

【我】：.....我，剛剛說夢話呢....

【林曉】：？？？啥況，學神，你咋進來的！

【顧北森】：就這麼正大明進來的。

【許伯瑞】：那什麼，森森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嘛....

實際上，許伯瑞心虛地向旁的顧北森。

群主是他，然而群里并沒有顧北森....

【顧北森】：不歡迎？

【林曉】：歡迎！特別的，熱烈的，夾道歡迎！呵呵，呵呵呵....

【林曉】：不過學神，你不是不喜歡用QQ聊天？

【顧北森】：就突然喜歡了。

【林曉】：.....確實，突然的，呵呵呵呵.....

【顧北森】：@沐鶯野，周末一起去？展館旁邊就是劇院，如果看完畫展時間早，可以去看上次沒看的話劇。

【我】：這個條件，我好像.....有點無法拒絕...

【林曉】：@沐鶯野（笑表包）哦～是條件無法拒絕，還是人無法拒絕。

【我】：那什麼，我困了，先睡了，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