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牢，黎萋萋去過一次，是許南天在老街租下的五棟中層居民樓，由一個拓的黑皮男人幫他管控。

幾棟房子圍在一起像個正常的小區，外部有帶電網的圍墻，各個樓道口都有安保人員把守，每個人手里都配著槍。

里面關著的不僅僅是印譜會所里業績不達標的銷售，更多的還是克那欽的地下賭場、盤口、黑市……送來關押的渡者或欠錢不還的賭徒等。

只要送進來的人不發話，許南天就不會放人。

黎萋萋見過里面的人被威脅毆打的樣子，一旦進了卡牢，就像被錮在骯臟低賤的狗籠子里，和畜生一樣每天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跟著許南天，所接到的教育是，欠債還錢，犯錯懲，適者生存。

在黎萋萋眼里，會被強制送進卡牢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可即便被許南天一遍遍洗腦過，黎萋萋還是怵于踏那片地獄。

回到會所，將鑰匙遞給薩莎，讓自己去卡牢放人。

“薩姐，許老板已經代過，把鑰匙給管事的拓，就能把們帶回來。”

薩莎捧著鑰匙，笑意盈盈地點頭。

“七七，我就知道你能行，雖然我來會所的時間不長，不清楚你和許老板之間的關系，但他看你時的那個眼神……”

“快去吧，薩姐，天黑了，等會兒還得上班呢。”

黎萋萋推了推薩莎。

薩莎十分知趣地閉了，離開前抬手指了指前臺旁側的置柜。

“柜子里有你的東西，說是你昨晚落在一個老板車上的，去看看吧。”

昨晚……黎萋萋沒有丟任何東西，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祁梟野，快步上前，將置柜打開。

“好可……”

黎萋萋還沒手，前臺的可可已先一步把柜子里的小白兔暖手寶取了出來。

旁側是一大束鮮艷滴的藍玫瑰，晶瑩剔的水珠順著花瓣緩緩落。

可可燦笑向玫瑰花，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補全。

“七七，送花的老板在追求你，克萊因藍玫瑰，代表純潔的、向往的自由、夢寐以求的星辰，好浪漫。”

“呵呵。”

黎萋萋有苦難言，扯著角沖可可出個極其難看的笑容，被個殺人犯表白追求，可真是“浪漫”極了！

大概是臉上的脂太厚，可可顯然沒有察覺到黎萋萋眼底的不安與慌，萬分好奇地湊上前問了句。

“是哪位老板？昨天我有事沒來，好像錯過了你的驚天大瓜。”

可可是新來的前臺，八卦又好事，工作不到兩個月已經把會所里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打聽了個遍，得罪了好些人。

但為人颯爽，有事說事，從不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會人。

對黎萋萋也很好，這兩個月憑著敏銳的信息量，只要站前臺，就會和黎萋萋分哪些客人好相與，哪些客人不能得罪，明里暗里地護著黎萋萋。

是黎萋萋唯一的朋友。

黎萋萋沒打算瞞著可可，深吸一口氣后小聲詢問。

“可可，你認識……祁梟野嗎？”

“祁梟野？”可可一下子就垮了臉，眼睛也瞪得老大，“追你的人是祁爺？”

見黎萋萋苦笑著沒有說話，可可心里有了數，左右環顧一番后才繼續道：

“祁爺不是克那欽的人，知道他的人不多，但他的地位……我這麼跟你說吧，就是黑水黨的喬四爺見了他，也要給他幾分薄面，喊他一聲‘爺’。”

;“啊？”

黎萋萋也瞪大了眼，完全想象不出來在克那欽只手遮天的黑幫老大喊一個年輕人“爺”，多詭異啊！

“為什麼？”

“因為他手里有這個！”

可可右手一抬，比了個槍械的手勢，可黎萋萋還是不能理解，畢竟有武裝力量在克那欽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不止這個吧？”

“聰明，”可可湊近黎萋萋耳畔輕聲，“他不參與克那欽各大勢力的爭奪，明面上沒有實權，但他的人把控著港口和周圍的林場，明白了吧？”

黎萋萋點頭，如果克那欽是一個封閉瓶子，那祁梟野就是瓶塞，不管里面的東西如何發酵變質都和他沒有關系，但只要出就得看他的臉。

“七七，”可可放下手里的小白兔暖手寶，臉也嚴肅了許多，“被他看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知道，”黎萋萋聳了聳鼻，“我和祁爺昨天才認識，萍水相逢，他一時興起而已，不算追求。”

可可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門口陸陸續續進了一批客人，兩側的服務員恭敬鞠躬，可可也立馬換了張笑臉，示意黎萋萋去酒水間備酒。

場子里多的是等著吃飯的人，薩莎不在，怎麼都不到黎萋萋。

又是賺不到錢的一天，黎萋萋打算去許南天的辦公室休息一會兒。

電梯在三樓打開，外面站著幾個酒氣熏天的男人，為首的禿子看到黎萋萋，溢出一臉笑。

“嘿嘿，漂亮的不上我，這丑的我總歸能一了吧？”

他了厚嘟嘟的，抬手攔住黎萋萋的去路，視線落在黎萋萋出門前，安妮特意為挑選的格子呢大上。

“長得不行，服還漂亮，不知道了以后會不會更好看！”

禿頭男說著就要上前，后的馬仔結結地開口。

“刀哥，這服一看就是名牌，又穿得這麼保守，不一定是場子里的人。馬六昨天才被割了耳朵，咱來求和，就不要惹事了。”

刀疤沒搭理，狗爪子一就要黎萋萋的，黎萋萋準時機狠抓他的眼睛，刀疤反應不及，捂著眼角慘一聲，疼得直氣。

“媽的，你個臭娘們！給臉不要臉，快給老子抓住！！”

黎萋萋飛快地逃出電梯，順著燈爍熠的走廊一路往里。

割耳、求和……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群人求和的對象一定是祁梟野，他就在這層樓的某一個包房里。

黎萋萋瞅準其中一間門口沒有任何服務員的包房，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就要往里沖，后脖頸驀地一。

“小娘們，不想活了？你他媽的往哪跑呢？”

刀疤提著黎萋萋的后領，阻了抬步往里的作，狠狠往地上一扔。

包房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坐在正中間的祁梟野抬眼掃過來，看清地上的小人后，眸倏地一沉。

他不聲地后仰，半張臉都陷到黑暗之中，神狠厲，從牙間出幾個森森的字。

“怎麼回事？”

刀疤往地上啐了口痰，“祁爺見諒，這小娘們膽子大了天了敢撓我，還驚擾了您，我這就把提到外面收拾。”

“呵，”祁梟野莫名笑了聲，沖兩側的阿泰和林柯使了個眼，“不用，都進來吧，我親自收拾。”

話音落下，刀疤還想說話，阿泰和林柯同時起，“刷”一聲拔出手槍，黑的槍口直指刀疤的腦門。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