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靜靜看著小林子,等他回話。
小林子是前侍時,自會在他面前維持善良弱形象。
可現在小林子已經要為的手下了,沒必要再裝。心機,鋒芒,有什麼就展現什麼。
小林子若連這個都接不了,那可不堪用。
“小主的吩咐,奴才絕對遵從!您給了奴才生路,您說什麼時候允許奴才報復那狗東西,奴才就什麼時候再開!”
沒讓緋晚失,小林子的愣怔只是一瞬,很快就答應下來。
他眼底的芒更盛了。
之前他就疑心昭小主未必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弱,現在一旦證實,他其實很興。
跟著一個單純運氣好的主子,哪有跟著本事好的主子更踏實!
運氣會消失,本事卻會越來越強。
他已經迫不及待,拳掌,想要跟著昭小主一飛沖天了。
這世上,誰真的愿意一直蹉跎在底層、盡欺呢。
就算他是個沒了的太監,也有青云之志!
“奴才誓死效忠,祝小主早日晉封皇妃!”
他重新整理心,鄭重給緋晚行了個大禮。
正式認主。
緋晚微微地笑了。
皇妃?
那可不是想要的位置。
皇妃之上的位,才是初步的目標。
但那也只是初步。
的野心,這個狹窄封閉的宮城可容不下!
“起來吧。香宜,去找小蕙再拿一份銀子,給咱們的小林子。”
“是。”
香宜立刻去辦。
小蕙替緋晚管錢管,一應支取都在那里。
很快香宜拿了銀錠過來。
直接把小林子驚著了。
他還以為是普通的小銀錁子,一二兩、三五兩之類的,誰知竟然是一整塊雪白的五十兩銀錠。
香宜遞過去,他遲疑不敢接。
香宜笑道:“因為這回的事,咱們院子里八個人,剛才都得了小主的賞賜,每人是一樣的。林公公若誠心加咱們,那就拿著。若不肯拿,那和咱們其他人可不一樣了呢。”
小林子連忙接了:“不敢當姐姐這麼,姐姐我小林子,或者名字‘林寶’都行。”
又給緋晚謝恩。
沉甸甸的銀錠子拿在手里,他心里五味雜陳。
打小宮,十來年爬滾打,在前也算有點小名頭了。皇帝的賞,太后的賞,和宮里各嬪妃的賞,乃至外頭員命婦們的賞,他都拿過。
可頭一回,拿這麼多。
五十兩。
放在外頭民間,夠京城里普通人家過上兩年了。
若到鄉野窮困地方,省著點用,十年八年也撐得過去。
昭小主真大方!
小林子再次確認自己沒有選錯主子。
聽到緋晚問:“你名字里的bao字,是哪一個?”
忙答:“回小主,是寶貝的寶。”
緋晚就朝旁邊站著的侍冬寶笑:“和你一個字呢。”
冬寶是個話的,聞言只躬低了低頭,沒吭聲。
緋晚道:“宮里的主子們,總給侍起這個名,要麼是寶貝的寶,要麼是保護的保。可是到頭來,誰拿你們當寶貝了,誰保護你們了,都是他們自己著高興罷了。”
香宜笑道:“就像小主方才說的,堂堂正正靠自己好了。就讓林寶和冬寶他們自己拿自己當寶貝,自己保護自己。”
“嗯。”冬寶悶聲悶氣應了一下。
小林子很甜:“奴才寶貝自己之前,先寶貝小主和各位姐姐、公公。”
說得緋晚和香宜都笑了。
“行了,不說這個。”緋晚問他,“你今日跟著曹公公去儀宮,看到聽到什麼,盡管說來。”
小林子稟道:“宮正司的人查出來,儀宮的執事太監蔣喜在宮外私宅里,養了幾個子和戲子,那種不干凈的藥,就來自其中一個戲子,從他房間暗格里搜出好大一包,分量、分都對得上。其它兩個戲子作證,有一天蔣喜取了一部分藥,包一包帶進宮,再沒拿回來。配藥的那個戲子已經跑了,虎賁衛正追捕,還沒找到人。
袁庶人的婢告發,說蔣喜借著給袁庶人送賞賜的時候,把一包藥給了。用了一半,還有一半藏在床下地磚里,宮正司的人已挖出來了。只是袁庶人死不承認,但人證證俱在,不認也白搭。”
緋晚默默聽著。
輕輕點了點頭。
事都是按布局的發展的。
蔣喜宅子里其實沒有藥。
但戲子們他待多時,沒有生路,早就伺機報復。
一旦得到了可以弄死他的機會,自然配合。
緋晚所做的,也只不過是讓冬寶找了可靠的相識出宮,挑唆戲子們造反罷了。
那個跑掉的戲子,也是早就被安排好了逃亡之路,此時人大概已經在千里之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京。
蔣喜被栽贓嫁禍。
但他不冤枉。
因為吳想容院墻里的藥,就是他拐了幾個彎,指使人悄悄放進去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罷了!
他一定想不到,中間隔了好幾個人,還能被查到他頭上。儀宮的人做事歷來不留把柄,但誰讓緋晚已經活過一世,知道他私下常給皇后干臟事,早就暗暗盯著他作呢?
還有芷書和吳想容。
一個是底層宮婢,認識邊邊角角的人,能得到表面上難以得到的消息。
一個是潛邸老人,再不寵,也有自己積年的人脈。這些人脈幫獲寵不容易,但打探一些事、盯梢一些人,那還是非常可以的。
幾管齊下,蔣喜難逃羅網。
至于袁氏的婢告發子虛烏有之事,自然也是緋晚這邊的人,拐彎抹角引導挑唆。
緋晚又問:“皇后的病,嚴不嚴重?”
“不嚴重。”小林子低聲道,“文太醫診斷出,就是一時急怒攻心,吐看著嚇人,但不影響什麼,看他那意思,其實不吃藥也可以,但他還是給開了兩副藥,盡盡職責。”
“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皇后既然病了,就好好調養,一個月,不必讓嬪妃們晨昏定省去打擾了。”
等于是剝奪了一個月的榮耀!
皇后平日可是很看重嬪妃每天請安的。
這是賢妃協理后宮之后,到的第二個重大打擊。
緋晚瞇了瞇眼。
皇后要是還敢繼續針對,那麼打擊就會接踵而至,讓其應接不暇的。
“還有其余懲麼,只是一個月不讓接請安?”
香宜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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