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不在的時候, 秦江月就在這裡打坐。

今日這裡擺了一桌席面, 說是席面，但菜品種類也不是那樣多, 四菜一湯，還有一道甜品, 他們兩個人反正是吃不完。

袖子裡蠢蠢，是小聞到飯菜香氣想來一口，又想到外面氣氛張，最後還是將偃旗息鼓了。

薛寧角一彎, 心緒放鬆了一些，將小放出來，拍拍它的殼道：「有你的份，快去吃吧。」

小回頭看看薛寧和秦江月, 又去看桌上的飯菜, 還真有兩個小碟子，一看就是單獨給它準備的。

天老爺，仙尊真是太周到太溫了, 小被他屋及烏，眼淚差點飆出來。

它沒立刻去吃, 而是跳上薛寧的肩膀猶豫說道：「阿寧, 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的，而且你別看慕妏現在變得那麼強, 但那不是自己的修為，就算贏了也不彩，我也不覺得一定會贏你。」

薛寧偏了偏頭向秦江月：「你覺得呢？」

秦江月卻道：「先用膳。」

薛寧一頓，去看桌上飯菜，本來沒什麼心，但香氣聞久了還是食指大。

一人一上桌吃飯，秦江月就坐在他們對面，倒了杯茶，偶爾一筷子，吃得很，但作不停，並不會掃了薛寧吃飯的興趣，陪伴得細心，周到非常。

食到了口中，令薛寧心中異常滿足，風捲殘雲，吃完之後拍拍肚子，一臉的放鬆。

秦江月揮了揮袖，將殘羹剩菜和碗碟收起來，才對小道：「去別修煉吧。」

小上還都是油，仍然想陪在薛寧邊，但仙尊明顯有話要說，不想讓它聽，它只能在薛寧附和的眼神下不不願地避開。

小不見之後，薛寧先開口了：「為何今日突然下廚了？」

秦江月走到邊的位置坐下，靠得近了，薛寧能聞到他上清新淡雅的茶香。

他剛才一直在喝茶，吃得實在不多，一桌飯菜幾乎都進了和小的肚子裡。

有些面紅地臉，薛寧聽到秦江月開口。

「你心不好時，吃東西會高興一些。」

薛寧不怔住。

穿書之後在後山時，沒給秦江月燒菜做飯。

那時吃上可口的飯菜就會高興一點，覺得日子沒那麼難，後來也是。

他是知道遇見了那樣的事，哪怕已經做出選擇，心中應該也不好，所以才提前準備了這一桌飯菜。

「我沒你失吧。」薛寧拍拍肚子，「我全吃完了！現在心也很放鬆，沒有那麼煩躁了。」

秦江月似乎笑了一下，他連這樣短暫的笑意都賞心悅目，非常雅致特別，薛寧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有時就覺得，秦江月雖然很強大，卻不需要他做任何事，只要回來的時候，他能守候著，對出這樣的笑容就足夠了。

薛寧忽然長嘆一聲，拉過他的手臂抱在懷裡，抿道：「我都答應了，其實不該再心煩。決定要做，就悶頭往前走便是了。可我還是覺得，這樣或許是不對的。」

眼睛突然有些發紅，語氣變得游移不定起來：「萬一我輸了呢？會不會給原來的丟臉？會不會讓母親覺得我輸給了聶槃的兒，很沒用？」

「要是之前我肯定有信心能贏，但現在……」

今天很多人都聽見了慕妏的約戰，明日午時道場之上絕對有許多人圍觀他們鬥法，的修為在退步，慕妏今夜可能還會更上一層樓，長聖要的就是敗得轟轟烈烈，無完，要後悔拒絕力量，要輸給對立者，心魔叢生，明知這一切，還是答應了。

「我是不是該拒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裝南牆不落淚，是不是又衝了？」薛寧不確定道，「如果我強行拒絕，是沒辦法我手的，有你在，我也不怕突然對我做什麼，只是……」

「你方才問我，所謂的『牽扯到你』是不是這件事。」秦江月這時回答了的第二個問題，「是這件事。」

果然是此事。

怕什麼來什麼，越是害怕抗拒的事越會為轉機。

薛寧思考很久，想到這裡才答應了這場鬥法。

吃這頓飯之前在想，輸了鬥法肯定會被魔神嘲笑，又聽一堆PUA的話。圍觀的弟子們雖然不會因此說什麼，但自己就真的能接得了變得弱於慕妏的落差嗎？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上魔氣尚未全消，明日鬥法，萬一被引起來……」

雖然大家都知道被種了魔種，但真正魔化的樣子他們沒有看見多。

看見的人都三緘其口，和秦江月回宗之後，一直是正常的狀態，和以前無異，大多數人都沒直觀意識到還可能變魔。

如果明天看見了，哪怕近日對療傷的事諸多謝，但修士天生骨子裡痛恨魔族，他們真的能對毫無芥嗎？

雖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若挑明，今後在無爭仙府不會有太舒服的日子過。

是可以離開的，一走了之，但那也讓長聖達到了目的。

一旦失去力量，開始逃避閃躲，被人排，他的目的就已經達。

魔神不愧是魔神，走的每一步棋，不管你如何選擇，他都有利於不敗之地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