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陸朝朝懷裏，用狗頭頂了頂陸朝朝，吐著舌頭哈氣，“汪汪……”了一聲。

陸朝朝面上的笑意凝固，呆呆的看著它……

哦不，看著他。

有些事有作，狗能做。但人，真的不行。

會讓人，面無存。

追風還未察覺到事的嚴重。

他前些年當過狗，有經驗。

學起狗來毫無違和，就連府裏養的那隻松獅都沒他像狗。

畢竟他裝起來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很會賣萌討主子歡心。

全府都喜歡他。

唯獨府上的那隻松獅，見了他勢必要嗷嗷怒幾聲。府裏丫鬟們還私下議論，這年頭狗都會嫉妒。

更加護著追風。

此刻，追風討好歸來的小主人自然越發努力，深怕自己又被落下，一點沒給自己留面。

辣眼睛的作一個接一個。

直到，他恍惚間，瞧見自己的狗變了手掌。

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十指，然後低頭看向雙腳，以及。

破廟傳來慘絕人寰的哭聲。

他原本在心中想過無數次，重回人形，他要對天豎中指，然後冷酷的說出那句。

‘我追風回來了！’

此刻，統統化爲悲憤的一句：“天要亡我！！！”

眼珠子瞪得溜圓，難掩震驚和絕。

他活了，但又死了。

陸朝朝被他逗的咯咯直笑，驚愕也化作稔。一如當初悉的模樣。

追風痛苦又絕的捂住眼：“不敢睜開眼，希是我的幻覺……”

阿辭冷著一張臉，顯得冷漠又無，哦……還有幾分委屈。

他指尖一擡，原想扔件裳給追風，面前卻什麼也沒出現。

阿辭了鼻尖，手指合攏握拳，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裳，襬繡著的圖案與朝朝的裝是同樣的針腳，連配都極搭。

他心痛的閉上眼，扯下外衫丟追風上。

“穿！”

追風化形時，幸好上還有塊遮布，只不過他形高大，狗也被撐破，已經搖搖墜。

追風嫌棄的嗅鼻子，但也不敢汙了朝朝的眼睛。

三兩下穿上，便恭恭敬敬的跪在陸朝朝腳下。

“小主人。”三個字出口，桀驁妖王霎時紅了眼睛。

男人哭的泣不聲：“原以爲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主人，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卻不想，還有再見主人的一天。”

他從未拜陸朝朝爲主，也不似燭墨一般，神魂有烙印。

可他真心實意的追隨陸朝朝，生死不移。

尚未恢復力量，他便是最親無間的玩伴。

上神界，即便早已知曉九死一生，他亦毫不退。即便被打破妖丹，千年修爲盡散，亦不曾後悔。

“你……我並不是主僕。”陸朝朝聲音乾，即便已經恢復數萬年的記憶。

卻依舊會被這熾熱的純粹的靈魂所震撼。

不論是從前的，或是現在的，追風都不是僕人。

站起，親自扶起追風。

追風如今雖已經擁有人，但他妖丹破碎，已經無法修行。

“你可還願修行？”眼眸彎彎的看向追風。

追風眨眨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若是不嫌棄，便隨我一同修行，我的功法並無心法，一切重在悟。”

“若是有悟，一日可道。若無悟，或許直到死亡也不曾道。”

追風倒是不急：“我當初只是妖界不起眼的小妖，誰都能踩一腳，人欺凌。”

“我最不缺的，便是耐。”只要能跟在你邊。

追風很勤快，他了解陸朝朝的一切，很快便將的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我出來尋你時，不曾告訴燦燦。”

“想必小丫頭眼睛都要哭瞎了。”燦燦養了追風六七年，又怎會沒呢。

陸朝朝從樹上折下一片綠葉，綠葉頓時化作一隻翠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陸朝朝眉頭微蹙，猛地擡頭看向天空。

此刻已是深夜，黑黝黝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抹的紅。

“天上出現了兩個月亮？”追風擡頭朝夜空看去。

只見夜空中竟懸掛著兩個月亮，不，其中一個更紅，帶著幾分。

“不，不是月亮。”追風低聲呢喃，猛地後退一步。

那抹就像一個圓球，似乎在迅速的吸收三界的所有濁氣。

天地間幾乎凝爲實質的濁氣瘋了一般朝球湧去，球變得越發深邃，遠遠的，便給人一種恐懼。

短短三天。

凡間濁氣竟一掃而空。

百姓劫後餘生的走出家門，臉上不由出幾分淺笑：“咱們渡過這一劫了吧？”

“神保佑，總算能恢復正常生活。”

“天上……到底是什麼？到底是月亮還是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