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明白,柳貴妃是想借兩人的手,給姜貴人使絆子。
“是!”
坤寧宮外面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皇后的耳目。
掌事嬤嬤芳華皺起了眉頭,擔憂道:“皇后娘娘,姜貴人行事,確實有些張狂了。長此以往,必定要吃大虧,您為何不將留下來提點一番?”
姜皇后去華麗的袍,卸掉沉重的首飾,換上在自己宮里穿的常服,整個人顯得越發形銷骨立。
尤其今天闔宮覲見,看著那麼多花骨朵一樣的新人,更襯托得行將就木。
此刻,躺在人榻上,一連咳嗽了好幾聲,臉有些蒼白。
“本宮護得住婉寧一時,卻護不住一世。不如趁現在還有幾分力氣,讓提前見識一下后宮的兇險,長長腦子。左右出了什麼事,還有本宮為兜底。”
“免得將來,本宮的子徹底垮了,再被人算計,才是真的回天乏。”
當然,姜皇后心中,還有一不可告人的私心。
即便知道勛貴子,最重要的便是家族的榮辱,可面對家族送進來取代自己的人,又有幾個人能真的做到心無芥?
為了鎮國公府的滿門榮耀,會盡全力保證,在死后,婉寧能登上皇后之位。
可在那之前,姜皇后也不想看到,姜婉寧過得太順遂。
……
“妹妹!”
柳如煙含笑住了沈知念:“我住在景宮的右側殿,和妹妹的鐘粹宮同路,不如結伴回去?”
沈知念比柳如煙大幾個月,可后宮是以位分論尊卑的,柳如煙自然可以一聲“妹妹”。
大抵猜到了柳如煙的目的,淺笑道:“好啊。”
殿選那天,是沈知念阻止了趙云歸喝那杯茶,對方才逃過了一劫。這些日子,柳如煙一直不知道,沈知念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可歸家的那半個月,選的秀不能隨意出門,柳如煙只能寫信試探趙云歸。
趙云歸是個藏不住事的直子,原本想在信里把柳如煙狠狠罵一頓。但趙夫人說,這麼做會暴沈知念,柳如煙進宮后,難免會給沈知念使絆子。
所以,趙云歸便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給柳如煙回了信。
柳如煙是個謹慎的子,哪怕幾次試探,都沒有發現異常,也沒徹底放松警惕。
“我和趙姐姐是多年的手帕,殿選那天又與妹妹一見如故,本以為我們三人今后能長久地生活在一起,沒想到趙姐姐竟落選了,真是一大憾事……”
“妹妹,這里沒有外人,我今天就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后宮波云詭譎,生存不易,你我姐妹既是舊識,又一同宮,今后定要在這深宮守相助,互相扶持。”
說這番話的時候,柳如煙握著沈知念的手,這張弱的臉上,神十分真誠。
不就是演戲,誰不會?
沈知念重重點頭,笑得分外單純。
“柳姐姐,我只是一個小小答應,后宮的宮嬪都可以來踩上一腳。尤其是今天在坤寧宮,更是無緣無故被玉嬪娘娘……不瞞姐姐,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
“如今有柳姐姐這句話,妹妹便知道,自己在深宮是有依靠的,終于可以放心了!”
見沈知念一副單純的模樣,那雙含的眸子里,滿滿都是對自己的信賴。柳如煙終于偏向于,殿選那天的事只是巧合。
不過后宮的人,最擅長的便是偽裝,柳如煙并沒有放下戒心,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姐妹好的樣子。
“妹妹客氣了,以后我們互相照應才是。”
沈知念笑著點頭道:“鐘粹宮到了。”
“今日闔宮覲見,想必柳姐姐也累了,我就不留姐姐了。以后有時間,姐姐再到聽雨閣做客。”
柳如煙輕地放開了的手:“一定。”
到攬月軒拜見過孫常在,沈知念便回了聽雨閣。
打發小明子和秋月去忙了,帶著菡萏進了室。
芙蕖進來匯報:“小主,上午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特意給了春花鉆空子的機會。但一直老實地在院子里干活,沒有踏進室一步。”
沈知念點點頭:“繼續盯著他們。類似的試探我會繼續,如果他們真有問題,遲早會出馬腳。”
“是!”
菡萏和芙蕖都知道殿選那天發生的事,這里沒有外人,終于忍不住道:“小主,柳常在心機深沉,手段狠毒,不得不防。您為何還要和裝出一副姐妹深的樣子?”
沈知念笑著搖了搖頭:“傻菡萏,我們在后宮勢單力薄,正因為柳如煙藏得夠深,手段夠狠,用起來才是一把好刀啊!”
“反正現在在明,我們在暗,最終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而且……不做好姐妹,你家小主我哪找得到機會,抓柳如煙的錯?”
菡萏點點頭:“原來如此……”
沈知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吩咐道:“你悄悄去花園守著,如果看到一個太醫打扮的男子在那里徘徊,即刻回來通知我。”
“記住,別驚任何人!”
去花園要守也是守陛下啊,小主為什麼要守一個太醫?
菡萏雖心有不解,但沒有多問:“奴婢遵命!”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時分,便回來匯報,目標人出現了!
沈知念立即起:“好菡萏,你辛苦了,就留在聽雨閣休息。”
“芙蕖,隨我去花園!”
在路上,芙蕖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小主,您這是要……”
沈知念笑得一臉神。
當然是去搶柳如煙宮后的第一個機緣啊!
而且那人以后還會為,在后宮最大的幫手!
上輩子,沈知念雖然嫁去了陸家,但一直留了釘子在沈家。所以沈南喬送回去的那些信,容大多知曉。
太醫院有一個唐川的太醫,年紀雖輕,醫卻十分了得。
他剛宮的時候,由于沒有份和背景,經常被同僚排,到了不欺負。偏偏禍不單行,他的老家遭了水患,父母和妹妹皆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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