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眼底閃過了一抹不耐。

向來不喜歡沒用的人，若不是看柳如煙頗有幾分姿，還算有潛力，早就將其視為棄子了。

“誰讓你辦事如此不謹慎，讓貴人查到了你的宮上。”

“你也說了陛下疑心你，若本宮此時再跟你扯上關系，豈不是讓陛下懷疑本宮？”

柳如煙連忙道：“嬪妾不敢……”

知道，姜皇后這是不信任的能力了，連忙表忠心：“嬪妾也只是覺得，得到了陛下的寵，才能更好地為皇后娘娘辦事，除掉那些娘娘看不順眼的人……”

姜皇后瞇起了眸子。

投靠鎮國公府的人很多，手底下有不棋子，確實沒人有柳如煙這樣的手段。若不是遇到了更不簡單的沈知念，恐怕早就為新人中的第一寵妃了。

既如此，再給一次機會也無妨。

“先帝注重樂，在位時曾耗費大量財力，在乾清宮修建了一座湯泉。”

“只是還沒來得及用，乾清宮就因雷擊失火。還未修繕好，先帝便駕崩了。那座湯泉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人使用過。”

“據本宮所知，近日工匠已經將后殿修繕完畢，陛下打算去泡一泡那湯泉。”

“屆時，本宮會安排人將你送進乾清宮，能不能重獲圣寵，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半個月，柳如煙可謂嘗遍了后宮的人冷暖，還要面對康貴人時不時的辱。聽到姜皇后的這番話，喜不自勝。

“多謝皇后娘娘！嬪妾定不辜負皇后娘娘的苦心！”

……

出了坤寧宮，康貴人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然而周貴人有孕，滿宮皆喜，若出異樣的神，豈不是不歡迎皇嗣的到來？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又是一樁麻煩事。

所以，即便心中再悲痛，康貴人也不敢表現出來。

沈知念卻讀懂了的緒，寬道：“康姐姐，想開些。你尚且年輕，只要好好調養子，日后孩子還會來找你的。”

雖然知道后宮沒有絕對的真心，但沈知念此刻的關心，還是讓心中一暖。

康貴人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意，出了一抹笑容：“妹妹，我曉得的。”

“如今整個后宮的人，注意力都在周貴人上。說句大不敬的話，只怕陛下得知這個好消息，也會把我那可憐的孩兒忘到腦后……只有妹妹，還關心著我。”

“妹妹比我年輕幾歲，圣眷又濃，想必懷上皇嗣，也是遲早的事。”

這話倒是真心的。

畢竟后宮有那麼多人，總會有人為陛下開枝散葉，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自己的盟友。

沈知念落落大方道：“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宮了。

聽雨閣。

菡萏嘆道：“沒想到貴妃娘娘往日那麼在意陛下，總是看寵的妃嬪不順眼，在周貴人的事上竟如此大度，還愿意保護周貴人。”

“有貴妃娘娘護著，周貴人的皇嗣，肯定能平安生下來。”

沈知念扯了扯角：“我們看到的不過是表面，其中的辛酸苦，想必只有柳貴妃自己明白。”

但一點都不同柳貴妃。

在后宮，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本就是最愚蠢的事。

不過柳貴妃這次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沈知念猜測，背后定有柳太后指點。

芙蕖嘆了一口氣：“貴妃娘娘本就寵冠六宮，如今后宮唯一有孕的周貴人，又搬去了永壽宮。恐怕陛下今后去永壽宮的次數，要比去其它宮里加起來都多了。”

這時，小明子進來匯報道：“小主，陛下得知周貴人有孕，龍大悅，賞賜了許多寶。眼下務府的宮人，正在幫周貴人遷宮。陛下也派人傳的話，下朝后就去永壽宮看。”

沈知念分析道：“皇后雖同意了周貴人搬去永壽宮的事，但事關皇嗣，要不要讓柳貴妃照顧龍胎，最終拍板的人還是陛下。”

“陛下應該也明白柳貴妃的用意，但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先順水推舟，允為周貴人保胎。其它事，等周貴人生下皇嗣再做打算。”

畢竟后宮懷孕的宮嬪很多，順利將孩子生下來了的，卻只有柳貴妃一人。

菡萏扁了扁，擔心道：“小主，眼下周貴人懷孕了，了陛下眼中的寶貝疙瘩，那陛下答應小主的事，還會兌現嗎……”

這兩天，和芙蕖為小主準備了好幾套薄如蟬翼的衫，也清楚地到了小主的期待。要是陛下再次食言，小主肯定會失落的。

沈知念卻不以為然道：“放心吧，陛下不會。”

以對南宮玄羽的了解，他其實是個十分要面子的帝王。因為康貴人小產，他將承諾之事推遲了一次，便不會再推遲第二次。

而且就算南宮玄羽食言，沈知念可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一定會讓他心甘愿，給出相應的補償！

果不其然，帝王下朝后，雖然直接去了永壽宮，卻讓邊的小太監聽雨閣傳話。

“奴才給貴人請安！”

“啟稟貴人，陛下說讓您好生準備，晚上便派人過來接您。”

菡萏和芙蕖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喜悅。

小主真是料事如神啊！

沈知念勾起角，命芙蕖打賞了小太監：“勞煩公公轉告陛下，我知道了。”

“多謝小主，奴才一定幫您轉達。”

小太監離開后，肖嬤嬤站在沈知念旁，一貫古板的臉上，眼底竟閃過了一抹幽暗的芒。

“小主，周貴人有孕，將陛下的恩寵搶走了大半。若生下皇子，將來便貴不可言，定會踩在您頭上！”

“可要趁的胎象還未坐穩……”

沈知念凌厲地看向了肖嬤嬤，冷聲道：“本小主將嬤嬤視為心腹，對你一貫敬重。但這并不代表，本小主喜歡被人試探！”

且不說肖嬤嬤最重規矩，怎麼可能謀害皇嗣。

昔日是在前伺候的，就算如今效忠沈知念，也絕不會背棄帝王，做這種滿門抄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