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有心了。”

帝王面上不聲，眼底卻閃過了一抹審視。

皇后在眾妃面前失了面，今后還如何維持中宮的威嚴？貴妃無疑是最直接的益者。

南宮玄羽不想起，最開始是周貴人說，夢到自己踩到和田玉手串倒，皇嗣因此沒了，心中擔憂懼怕。

他才命務府，以重新打磨為由，將貴妃賞賜新人的手串都收了回去。

后續的一系列事，都是由這個開頭引起的。

周貴人是貴妃的人，帝王不得不懷疑，貴妃早就知道手串有問題了，所以跟聯合起來演了一出戲。這些事從一開始，就是貴妃的算計。

帝王扶持貴妃，雖然是為了制衡皇后，卻也確實喜麗的容，明艷的子。

但……哪怕這是他實打實寵著的人，帝王不也會允許后宮一家獨大。

若這一切真是貴妃的計謀，他就得好生敲打一番。免得以為皇后病重，野心就膨脹了。

想到這里，帝王的眸微微冷了下來。

誰知不等他開口，柳貴妃忽然起下拜：“陛下，今日之事，臣妾并非有心針對皇后娘娘。只是在其位，謀其政，臣妾既領了協理六宮之權，便不敢辜負陛下的期，必須給新宮的妹妹們一個公道。”

帝王眼眸深邃，沒人猜得他在想什麼：“朕自然明白貴妃職責所在，此事已經過去了。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吧。”

如果是以前，柳貴妃肯定會覺得，陛下最的人果然是。哪怕折了皇后那個病婦的臂膀，陛下依舊如此寵。

但那天聽了沈知念的分析，柳貴妃已經明白了，自己始終沒能走進帝王心的原因。

按照沈知念說的，抬眸道：“不，臣妾的話還沒說完。”

“皇后娘娘固然有錯，可臣妾也不是完全無辜……”

帝王知道貴妃的子向來驕縱，平日連皇后都不放在眼中，更是要強善妒。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貴妃反思自，不免有些稀奇。

“哦？妃倒是說說，你有何責任？”

柳貴妃垂眸道：“從前臣妾一直覺得，皇后娘娘病重，臣妾更要管好后宮的事，讓陛下沒有后顧之憂，因此掐尖要強……”

“可經此一事，臣妾明白了，后妃之間若是相互爭斗，只會平添是非，惹陛下煩心。”

“說到底，皇后娘娘才是紫城的主人，邊的人也是害怕大權旁落，才會出此下策，試圖陷害臣妾。”

“為了讓坤寧宮上下安心，也為了后宮的安寧，臣妾懇請陛下，收回臣妾的協理六宮之權！”

話音落下，柳貴妃深深拜了下去！

帝王眼底閃過了一抹訝異。

他本以為這些事都是貴妃的算計，為的就是打皇后，獨攬后宮的大權。若是如此，他絕容不下此等行徑！

然而他還什麼都沒說，貴妃就主出了協理六宮之權，以證清白。順便向他表明，真的沒有野心。

帝王多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柳貴妃。

有可能真的是清白的，也有可能是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博取他的信任。

不管心中如何認為，帝王面上都喜怒不形于：“妃真是這麼想的？”

柳貴妃心中當然一萬個不愿意，可沈知念說得有道理，打完皇后，想消除陛下的疑心，只能釜底薪。

“是！”

柳貴妃抬起一張明艷的臉龐，深款款地著帝王。

不同于沈知念，所有深都是裝出來的，柳貴妃是真的慘了眼前這個男人。

“陛下肩上扛著的是萬里江山，每日要理那麼多政事，已經心俱疲。臣妾實在不舍得，也不忍心讓陛下還要為后宮的事心。”

“只要能徹底打消皇后娘娘的疑心，別說出協理六宮之權了，就算讓臣妾不做這個貴妃，臣妾也愿意！”

“臣妾唯一所求，就是陛下平安喜樂，心愉快……”

今天的柳貴妃，跟以往真是判若兩人，南宮玄羽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可站在帝王的位置，天天要面對一堆煩人的奏折、嗆人的大臣、時時空虛的國庫、不斷被的邊境、欺上瞞下的蛀蟲、不可預計的天災，本就夠煩的。偏偏他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本不需要考慮其他人的。①

所以，帝王并不在意柳貴妃的懂事大方、善解人意，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只要能讓他舒心，有利于后宮的局勢就好。

他親自將柳貴妃扶了起來，溫聲道：“妃用心良苦，朕心甚！”

“可皇后病重，若妃也要撂擔子，后宮豈不是要套了？”

“既然妃辛苦，不如朕再擇一人，同妃一起協理六宮？”

說到底，帝王不會收走柳貴妃的權力，讓皇后獨大；可也不會任由柳貴妃的勢力膨脹。

覺到帝王對的態度變化，柳貴妃心中升起了一抹欣喜！

以往和姜皇后的鋒中，不是沒有獲勝過，可每一次帝王都十分疑心。會在取得勝利后，冷落許久。

這還是帝王第一次在勝利后，依舊如此溫和地對。

貴人的策略果然管用！

不過……柳貴妃雖然對帝王一往深，可在后宮浸了這麼久，當然不是傻子。

明白帝王是想在后宮，扶持一個人牽制，免得皇后被兌得沒了生存空間。

與其讓帝王給培養出一個敵人，不如讓自己人頂上去，貴人就是最好的人選！

但帝王多疑，此事不能由提出來。

想到這里，柳貴妃恭順道：“陛下的旨意，臣妾自然沒有意見。”

“只是高位妃嬪里，良妃已經同臣妾一起協理六宮，雪嬪上次就推辭了此事。下面的貴人，能頂事的也沒有幾個……”

“要真說，就只有懷了皇嗣的周貴人和柳貴人，份尊貴些。不如陛下從們之間選一個？”

南宮玄羽對周貴人沒有太深的印象。

至于柳如煙……他最是厭惡那種看起來弱弱，實則心思歹毒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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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引用自讀者“春末***最好”的段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