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淺笑道:“好香啊!”
宮里的主子,大多不把奴才當人。可相過了,肖嬤嬤和元寶慢慢發現,小主看似殺伐果斷,實則待邊的人極好。
聽雨閣上下,總是一片歡聲笑語。
時間長了,就連肖嬤嬤都到了染,不像以前那麼古板了,含笑道:“真正的極品金楠木,有千年不散的異香,自然好聞。”
芙蕖雖然一直沒說,可從進宮以來,心中就有一份憂慮。
大小姐心積慮和小主換了親事,難不嫁給那位陸公子,真的比宮更好?
三個多月來,見識到陛下對小主的種種寵,才徹底放下心來。
別的不說,是這個棋盤,就是陸家十輩子都買不起的。
小主生了這樣一副好相貌,怎能被陸家清貧的生活磋磨?就該宮用潑天的富貴養著!
“金楠木千年不腐,萬年不朽,如同陛下和小主的真,海枯石爛!”
沈知念臉頰微紅,如的芙蓉花,嗔了芙蕖一眼:“你這妮子,凈胡說!”
眾人都捂著低頭輕笑。
南宮玄羽貴為帝王,邊最不缺的,就是戰戰兢兢服侍他的人。聽雨閣輕松的氛圍,對他來說實在難得。
“念念冰雪聰明,邊伺候的宮也機敏。”
沈知念紅著臉,不滿道:“陛下,芙蕖胡說,您也跟著打趣嬪妾……”
“怎麼就是胡說了?朕倒覺得,說得在理。”
后宮的人比花還多,能讓帝王記住的卻屈指可數。
許多宮嬪都是短暫地寵過,就被南宮玄羽忘到了腦后。唯獨貴人,讓他覺得,和在一起多久都不夠。
沈知念垂下眼簾,如朝霞映雪的臉上,帶著一抹赧的淺笑,轉移了話題:“陛下不是要和嬪妾手談幾局麼?”
前朝后宮,鮮有人的棋藝能和他旗鼓相當。帝王也懷念起了,當初和沈知念下棋下得投,連天亮了都沒發覺的時候。
“來吧。讓朕看看,念念的棋藝有沒有退步。”
沈知念嗔道:“若是嬪妾退步了,陛下是不是就要嫌棄嬪妾愚笨了?”
南宮玄羽簡直拿沒辦法:“后宮的妃嬪,就沒有誰的棋藝比你更湛。你若是愚笨,那其人什麼了?”
“嬪妾就當陛下是在夸我了。”
玲瓏棋不愧是珍寶,無論是黑子還是白子,料子都極為細膩,手溫潤,泛著油潤的澤,果然是和田玉中的極品!
用這樣的棋子下棋,心都會忍不住好上幾分。
室溫暖舒適,氣氛輕松愜意,沈知念和帝王面對面坐著,在棋盤上有來有往。這一幕,像一幅絕的畫卷,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覺。
不知不覺間,南宮玄羽整個人由而外放松下來,朝政帶來的煩躁和力,似乎也漸漸消失了。
也只有和貴人相,他才有這種輕松愜意的覺。
時間一點點流走,陛下每次和貴人下棋,都會忘記日頭。
眼見不早了,李常德不得不著頭皮上前提醒:“陛下,您下午召了尉遲將軍和劉大人議事,眼下他們已經在書房候著了……”
這一局還未下完,帝王有種意猶未盡的覺,但國事為重。
他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奩里,指了指棋盤溫聲道:“讓它就這樣放著,朕得空了再來與你下完這未盡的棋局。”
沈知念起行禮:“是。嬪妾恭送陛下!”
帝王離開后,菡萏和芙蕖一左一右圍在沈知念邊:“陛下真是寵小主,連鎮國公求而不得的玲瓏棋,都賞賜給了小主!”
沈知念輕輕著手中的棋子:“陛下是寵我,可此事傳開后,不僅后宮的人會妒恨,就連前朝的鎮國公,也會覺得面盡失。”
“眾人必定會說,他堂堂國公爺,居然還爭不過后宮的一個小小貴人。”
菡萏擔憂道:“小主寵,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可是鎮國公府,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小主,現在怎麼辦?”
沈知念依舊保持著鎮定:“就算我什麼都不做,皇后和鎮國公府也早已將我視為眼中釘。得罪他們的事,也不差這一樁了。”
“橫豎我在后宮,鎮國公府的人沒辦法拿我怎麼樣。”
“芙蕖,你命人去告誡父親,讓他約束族中的子弟,謹言慎行,切莫被人抓到錯,給敵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芙蕖恭敬地應了聲“是”,立刻去辦了。
菡萏著桌子上未盡的棋局,寬道:“小主也不必太過憂心,陛下既然說了,得空了要和您下完這局棋,晚上肯定又是翻您的牌子。只要有陛下的寵在,誰敢跟您過不去?”
沈知念搖頭道:“你錯了,陛下今晚不會來聽雨閣。”
菡萏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沈知念坐在榻上,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不不慢地分析:“陛下離開時,李公公說尉遲將軍和劉大人,在書房等著陛下議事。”
“尉遲將軍是雪嬪娘娘的父親,駐守酈城。前些日子,酈城附近發生了一場叛,幸得尉遲將軍帶兵鎮及時,才沒有釀大禍。他此次進京,應該是為了向陛下述職。”
“雪嬪娘娘已是一宮主位,可祖法有云,宮嬪無子不得封妃。既然晉不了雪嬪娘娘的位分,為了嘉獎功臣,以示榮寵,陛下最近定會常去延禧宮。”
肖嬤嬤在宮里伺候的時間長,見多了聰明的人,可像小主這麼通,通過一點消息,就能分析出這麼多事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若小主沒料錯,雪嬪娘娘近期是要復寵了。”
“其實也不能說復寵,雪嬪娘娘是潛邸的老人,陛下心中一直有的位置,只是雪嬪娘娘將恩寵看得淡……”
肖嬤嬤這話說得委婉,實際是雪嬪早就心如止水,平日并不怎麼搭理帝王……
沈知念問出了心中的疑:“嬤嬤可知道,雪嬪娘娘上發生過什麼事,才讓養了如今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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