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閣。
孟答應被降位之前是貴人。
本以為,只要自己低調本分,謹小慎微,一定能平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屆時,便能憑著誕下皇嗣有功,晉為嬪位。不管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
即便圣眷不濃,但只要了一宮主位,又有孩子傍。這輩子也能安穩、舒心地過下去。
可孟答應萬萬想不到,已經本分到每天窩在自己宮里繡花,哪也不去,還是有人把陳答應的死安在了上。
慧兒親口指證,又找不到其他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臟水潑在上。
晚香閣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孟答應被幽的這些天,更是嘗盡了人冷暖!
雖然被陛下厭棄了,但畢竟有孕在,下面的人不敢做得太過。可他們是在一應用度上克扣,就夠喝一壺了!
比如這麼冷的冬天,務府的人送來的炭火,竟只有份例的三分之一,還都是嗆人的黑炭!
吃食、就更不用說了……
孟答應一點都不懷疑,如果沒有懷孕,那些奴才肯定會做得更過分。
誰后宮沒有寵的宮嬪,本就過得連得臉的奴才都不如。
經過這件事,孟答應才深深地明白了,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
了后宮,不爭,不斗,只想著明哲保,是沒有用的。
因為不爭寵,就會為別人的替罪羊和墊腳石。就算死在了刀劍影中,也沒人會在意,更別說為討回公道了。
沒有雄厚家世的宮嬪,唯有得到陛下的寵,才能在后宮立于不敗之地!比如,那位新晉寵妃貴人。
孟答應只恨,明白這個道理,明白得太晚了……
已經被人陷害,落到了如今的境地。就算能功生下皇嗣,一個被陛下厭棄,生母還是罪人的孩子,能有什麼好前途?
孟答應用手捂著臉,眼淚不停地從指流了出來……
忽然,聽到了外面傳來的熱鬧靜,干眼淚朝門口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機會。
孟答應一邊拍著大門,一邊問道:“外面是什麼聲音?”
守門的太監并沒有把門打開,冷哼道:“馬上就是除夕了,宮中到都在布置,一片喜氣洋洋之。唯獨晚香閣,冷清得跟冷宮似的。被派來看守這里,真是晦氣!”
另一名太監不滿道:“可不是?貴人最得圣寵,聽說出手還十分大方。若是咱們幫著給聽雨閣送新年布置的東西,也能得到厚的賞賜,哪用在這里挨冷風!”
孟答應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顆心又酸又。
聽說貴人最初只是個六品小家的兒,連參加選秀的資格都沒有。是的父親立了功,陛下才格外開恩。
如若不然,貴人哪有一人得道,犬升天的福氣?
論出,并不比貴人差。
可為什麼貴人什麼都沒為陛下做,就了陛下的寵妃;而從潛邸就伺候陛下,如今更是懷了陛下的子嗣,卻要落到這個下場?
孟答應咬著,下了眼底的不甘,抱著最后一希冀問道:“除夕夜宴,闔宮同慶,連子都能參加。幾位公公,陛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守門的太監嗤笑了一聲:“敢明目張膽在宮里殺人,哪位娘娘、小主看到你了不害怕?陛下更是厭惡極了你。”
“孟答應,你怎麼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想參加除夕夜宴?真是笑死人了!”
孟答應很想辯解,陳答應不是殺的。可這樣的話,已經說過無數遍了,本沒人相信,還覺得死不悔改。
孟答應絕地靠在了門板上,喃喃道:“如今宮里只有大公主一個孩子,陛下不想見我,難道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見嗎?”
“陛下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狠心……”
太監的語氣越發譏諷:“都說后宮母憑子貴,可本公公覺得,是子憑母貴才對。寵妃的孩子,跟罪人的孩子能一樣嗎?孟答應,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
誰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口的所有守衛都轉換了態度:“奴才見過良妃娘娘!”
若離上前道:“我們娘娘擔心孟答應肚子里的皇嗣,特來探。”
“這……”
太監們對視了一眼,為難道:“良妃娘娘,不是奴才們不讓您進去,只是陛下說了,將孟答應幽在晚香閣……”
哪怕是跟宮人說話,良妃的語氣也很溫和:“陛下只說了,將孟答應幽在里面,又沒說不許人進去探。”
“本宮也是放心不下皇嗣,來給孟答應送點東西,你們行個方便。”
的話音落下,若離立即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過去。
太監們掂了掂,都退到了一邊:“那良妃娘娘您快點……”
隨著“嘎吱”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了,良妃帶著若離走了進來。
若離連忙上去將孟答應扶了起來,往屋里走去,張道:“孟答應,您還是懷著子的人,怎麼能坐在那麼冰的地上呢?”
“呀,這屋子里怎麼這麼冷,連炭火都沒燒?普通人都不了,更何況是孕婦……”
良妃擔憂道:“快把銀炭拿出來燒上,萬一孟妹妹凍出病來了,那可不是小事!”
這些日子,良妃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看的人,孟答應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激。
“嬪妾給良妃娘娘請安!”
“以往就聽說,宮里頭良妃娘娘是頂好的人。嬪妾落到這種境地,如今人人避之不及,也只有娘娘愿意來看嬪妾了……”
良妃拍了拍的手背,溫和道:“本宮只是覺得,宮里的都是姐妹,見誰落難了,都不免不忍,想著拉一把。”
“本宮今日帶了一些炭火,和寒的衫,還有補子的補品過來。孟妹妹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里的皇嗣保重自。”
“你且安心養胎,等找到機會了,本宮會求陛下放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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