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蘇錦棠，和故事，才應該是正常的。

畢竟依照自己跟妻子的格，怎麼會對自己的親生兒這樣？

他跟錦棠從前是最舍不得看見有人苦的。

即便是路上毫無關系的乞丐，錦棠也會每年特意施粥。

還有歸晚。

他們兩個即便是再溺孩子，也絕不會讓自己教養出來的孩子變惡毒的樣子。

夢中的虞歸晚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高興，可后面也是真心實意地幫著虞疏晚做打算。

甚至在虞歸晚差一點能夠做太子妃的時候，也主地說明了太子錯認的事，更是親手將虞疏晚送到了太子的手上，祝愿二人和，自己則嫁給一個普通人幸福滿足。

難不，真的有什麼鬼怪之說？

虞方屹的面微微凝重。

他站起來，

“我出去一趟。”

“哎，你去哪兒？”

柳婉兒急了，

“我點心都快沒了！”

“讓常慎再給你送！”

虞方屹很快就出現在了香雪苑外。

可他并未走進，只是站在外面躊躇矛盾，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進去。

若是自己的猜測是假的，那在疏晚的眼中，豈不是更顯得沒有擔當？

虞方屹有些后悔，就又想要轉離開。

偏偏剛一轉，后就傳來了冬雪詫異的聲音，

“侯爺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虞方屹轉過來，面有些尷尬，

“我……我就是隨便走走。”

冬雪嘆了口氣，

“侯爺，那是您的兒，您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不該如此畏。”

如此畏畏，反倒是更讓人覺得煩躁，那他與小姐之間什麼時候才能和好？

虞方屹沉默半晌，腳下卻是萬分乖順的沒有再挪開一步。

冬雪從前對虞方屹也是不滿的，可一想到如今虞方屹做了那麼多事，今日又是為了小姐表明自己的態度，面上的神也緩和溫許多，

“侯爺是要找小姐的話，不如現在就進去吧。

剛巧，方才老夫人還在念著您。”

虞方屹心下是不好意思的，可又實在是想要印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便就開了口，

“我就不進去了，幫我疏晚出來片刻，我……有一些事想問問。”

冬雪的目頓時警惕起來，

“侯爺不會因為夫人和公子又遷怒小姐吧？”

虞方屹苦笑一聲，搖頭道：

“今日之事，是誰錯了儼然一清二楚。

我不至于這種事還怨在疏晚的上。”

冬雪這才松了口氣，

“那奴婢這就去跟小姐通報一聲。”

虞方屹站在一盯著自己腳下的石頭，只覺得有一瞬的恍惚。

似乎眼前的一切跟某個東西重合起來，自己的腦子也清明了幾分。

再想想自己要問虞疏晚的事，分明很大的可能。

至于自己從前做的那些事，他甚至都無法理解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出來……

虞疏晚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虞方屹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

微微蹙眉，上前不咸不淡的喊了一聲，

“侯爺。”

虞方屹忽的回了神，臉煞白的看向虞疏晚。

他的眼中滿都是驚恐和說不清的欣喜，還有……疚。

虞疏晚微微蹙眉，不明白虞方屹這是又在唱哪一出。

虞方屹一直盯著虞疏晚，似乎要將虞疏晚的臉給看出一個來。

虞疏晚只覺得不自在，不聲的往后退了一步，

“侯爺，你有什麼話要說，直接說就是，這是要做什麼？”

別以為這幅樣子就能夠讓心！

虞方屹忽的上前，一把握住了虞疏晚的手腕，忽然紅了眼，哽咽道：

“疏晚，是父親……沒有護好你。”

不過就是蘇錦棠想要殺了，跟他關系也不算大，他這是做什麼？

虞疏晚正要掙扎，虞方屹接著已經開了口，

“我們一家子，可能都被奪舍了！

疏晚，你母親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虞疏晚應該跟蘇錦棠親無間，又說起虞疏晚應該跟虞歸晚是最好的姐妹。

一尺八的漢子，眼淚竟然落了下來，

“疏晚，你應該是那樣的，你應該是那樣的……”

虞疏晚不聲的看著他，道：

“侯爺怕是喝醉了酒，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虞方屹看著，半晌緩緩松開了握著虞疏晚手腕的手，

“是了，這不是上一世……”

這一世，是在虞疏晚還沒回來到時候，虞歸晚就開始做出各種陷阱。

可為什麼，一直到了今日，他才突然明白過來虞歸晚的那些小手段？

虞方屹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是恢復了理智。

他看著虞疏晚的臉，道：

“疏晚，我沒有騙你，你母親可能真的沾染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我雖然已經跟和離，可我不能看著不管。

你及笄之后，我打算，帶著去山上，求問神佛。”

虞疏晚皺了皺眉，道：

“你不管侯府了？”

“侯府有你，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虞方屹故作輕松，

“你哥哥雖然有時候做事兒犯蠢，但是好歹也是一個男子。

你是妹妹，卻得多看著他，是對不起你。”

這一番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虞疏晚繼續追問，

“那祖母呢？

你說不管侯府就不管侯府了？”

虞方屹的眼中浮現出迷惘，很快又消散開，釋然一笑，

“我做了許多不是我本心的錯事，該為自己贖罪。

疏晚，我并非是想要推卸責任，只是我實在是不想要一輩子都不明不白，渾渾噩噩。”

他輕輕地拍了拍虞疏晚的肩頭，一如夢中那般，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輕聲道：

“我愿我兒，長命無憂。”

他說了這麼一大堆，便就離開了。

虞疏晚不明就里的回了屋子里，虞老夫人見面不太對，用眼神詢問怎麼了，虞疏晚卻也只是搖搖頭。

慕時安一直是端正地坐著，連吃飯都不敢多行半步的差池。

只是他傷了手，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稽。

一頓飯吃得并不是很快樂。

等送走慕時安的時候，他有些泄氣，

“是不是我今日做得很不好？”

“沒有啊。”

虞疏晚不知道他是在說什麼，只是胡的點著頭，腦子里面還在念著方才虞方屹跟說的那些話。

慕時安站住腳步，有些委屈，

“你本就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虞疏晚回過神，輕咳一聲，

“怎麼會呢？”

“你就有！”

慕時安黑了臉，

“這是我頭一次來旁人家中，就怕你家里人對我不喜歡，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擔心？”

“你這麼好，肯定誰看你都喜歡啊。”

虞疏晚的這一番話算是將慕時安給取悅了。

他頓時臉上就有些藏不住的小得意，

“真的？”

“真的。”

虞疏晚現在回過神，知道就是得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才好，果不其然，慕時安臉上最后一點的不快也消失得干干凈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