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原諒一個殺了我的兇手。”
虞疏晚只覺得自己的渾都變得栗起來,聲音都帶著抖,可是自己又說不清楚是在興還是在害怕。
或許兩者兼。
興自己此刻有了殺了賀淮信的機會,興自己可以為上一世的字跡報仇。
可同樣也害怕著。
怕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更怕自己其實一直在上一世之中,本逃不出來!
賀淮信緩慢地抬起眸子看向虞疏晚,此刻終于有了些其他的緒。
被喜歡的人這樣傷害,原來是這樣的疼痛。
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喜歡虞疏晚的。
虞疏晚猛地拔出簪子,將沾的發簪抵在他的脖頸上,
“把暗室打開。”
賀淮信卻順著墻壁緩緩地坐了下來,神恢復了平靜。
他順手將地上被踩踏壞了的通草花撿起來放在眼前。
通草花金貴,做起來也難。
他上一世的時候曾經為了討虞歸晚歡喜,曾經特意學過的。
這一屋子的芙蓉花,是虞疏晚最喜歡的花。
他沒日沒夜地做著這些,特意將暗室布置了這樣。
原本暗室是不打算保留的,可賀淮信卻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他像極了傳說中的神,喜著所有好的東西,將那些閃閃發的東西都藏在這兒。
如今,最后一個閃閃發的、也是他最的一個寶,他尋到了。
“沒有出去的機關。”
賀淮信聲音淡淡。
他低眉看著手上的通草花,道:
“我原本做這個,是為了讓你高興的。
你說我不給你花銀子覺得你不配用這些華貴的東西,我沒有。
我之所以上一世沒有給你,只是因為……”
他沒有說出來,虞疏晚也不愿意跟著他說。
時過境遷的事,難道說了就能夠改變嗎?
賀淮信抬起頭看,
“我做的這些都是你喜歡的,這些首飾也是最適合你的。
疏晚,我已經將姿態放得足夠低了。”
“所以呢?”
虞疏晚冷笑,開始四下尋找著出去的機關。
上一世的時候看見賀淮信離開暗室是摁了機關,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才是機關,只能夠一點點的索著。
賀淮信就坐在那兒看著虞疏晚忙碌著,最后安靜道:
“沒用的。
我說過了,這次我沒有出去的機關。
我只是想知道,即便這種況下,你還是只恨我嗎?”
虞疏晚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端倪,心中已經有七八分相信賀淮信的話了。
但此刻聽見賀淮信的話,心中煩躁更甚。
猛地回頭呵斥,
“閉!”
賀淮信笑了笑,
“你從前溫小意時候我總覺得你沒格,如今跟從前大不相同,我反倒是覺得有意思。
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我栽你手上了。”
虞疏晚大步上前,蹲在賀淮信的面前,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不是圣,也做不來這些事。
賀淮信,你若是對我沒有半點企圖,我是不信的。
你到底想從我上知道什麼?”
“我說過,只要你。”
“賀淮信。”
虞疏晚忽的笑了起來,只是諷刺意味十足,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演這麼深,顯得很假嗎?”
聽見這話,賀淮信的臉依舊未變,虞疏晚搶先開了口,
“你只有這麼一次的機會跟我坦然。
你想死在這兒我會全你,我不會坐以待斃。”
賀淮信的眼神幾經變化,最后又化作了虞疏晚最為悉的深不可測,
“你重生后的確要比上一世聰明。”
虞疏晚冷笑不答。
一直都沒有相信賀淮信的話。
什麼浪子回頭?
其實不過騙騙那些癡男怨罷了。
賀淮信此人城府極深,想要的東西也從不是所謂的。
上一世他即便是著虞歸晚,但也借著虞歸晚得到了不知道多的好東西。
或者再換句話說,賀淮信在跟親最開始也絕對是對心的。
可心也好,報復也罷,賀淮信更在意的是自己可以得到的東西。
地位,名聲。
他想做的,從來都是能夠留名青史。
不信賀淮信重生一世以后就變了一個深之人,能讓他被多次下面子后還堅持不懈地捧著,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上,眼下有賀淮信要的東西。
“你若是上一世也是這般聰明,或許你我之間,也能夠走到白頭。”
賀淮信輕嘆一聲,
“我承認我有目的,但是疏晚……我也的確是舍不得你了。”
虞疏晚將桃木簪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
“說!”
賀淮信卻微微一笑,
“那你嫁給我吧。”
虞疏晚將手上的木簪往著他的里面再度推了幾分,賀淮信面微變,
“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了?”
“要是我出不去,我的人找不到,那就說明我們姐妹兩個都是命該如此。”
虞疏晚一字一頓,
“腳的不怕穿鞋的。
賀淮信,我上到底有什麼,是讓你費盡心思都想要拿走的?”
“虞歸晚死之前,已經告訴過我說,你是跟一樣的人。”
賀淮信與直直對上眼,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重生之人,也已經足夠在這世間留名。
若是有你在邊,我能比現在還要快速地走到我想走到的地方。”
虞疏晚的背脊一寒,
“你不也是?”
賀淮信笑的意味深長,
“有些人是要用來犧牲的。
疏晚,我知道你我,不就是要為了對方付出犧牲嗎?
上一世的你已經付出過一次,為何這一次不可?”
虞疏晚盯著賀淮信,許久才笑起來,
“你跟拓跋那邊有關系吧?
他們許了你什麼好?
或者說,你又有怎樣的打算,才準備將我以獻祭的方式送給他們來穩固你們的合作?”
賀淮信,微微一笑,
“我說過,你重生后,的確很聰明。”
見虞疏晚沒說話,賀淮信的語氣也了下來,
“我會護著你。
我上一世的確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但你得信我,我這一世也算作贖罪。
疏晚,我若是能夠留名青史,你也會在我名字旁邊,留下你賀虞氏。
千百年來都沒有子有此殊榮,你可以做第一個。”
“賀虞氏……”
虞疏晚口中喃喃,隨即對著他笑起來,
“太難聽了。”
說完,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木簪捅進了他的嚨之中。
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賀淮信的神都帶著不可置信的惶恐。
他捂著自己嚨,艱難的發出一個字:
“你……”
鮮從他口中不斷地往外涌出,虞疏晚目冰冷,
“以為我會留著你盤問你跟拓跋做了什麼易嗎?
賀淮信,你說錯那麼多話,只有一句是對的。
我的確聰明不。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是順著你演演戲,除了被惡心到,還能時不時打你出出氣。”
賀淮信的手舉起來,不甘心地像是想質問為何。
虞疏晚挑眉,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明明知道你不懷好意還跟著你到了這兒,卻又在沒問出來其他線索的時候殺了你?
很簡單,你的自以為是,還有這間暗室,都是我的夢魘。
我總要親手扼殺夢魘。
至于你不想說的,我也有地方能知道。
賀淮信,你太高看自己了。”
虞疏晚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賀淮信不可置信的眼神逐漸一寸寸變得絕,最后化作了冰冷,渙散了瞳孔。
虞疏晚上前又檢查了一遍,確認賀淮信真的死了,虞疏晚這才覺得在心頭的那一塊兒石頭此刻終于被卸了下去。
折磨了那麼久的惡魔……
終于被親手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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