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小鳴曾和瑟寧一起躺在藏書樓裡，邊曬邊暢想未來。

瑟寧說才不要被埋沒在九重天之中，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仙，要從七大仙府為起點，一步步爬到白玉京，當上將，未來的夫君也要是仙界的青年才俊。

最大的夢想，便是扎在九重天裡開枝散葉，就算只是個凡胎仙子，也要讓自己的家族興盛起來，在九重天有一席之地。

小鳴就沒這個宏圖大志，說不喜歡冷冰冰的九重天，也不想在這裡當一輩子的仙侍。

如果可以，想離開，遊歷九重天之外的仙界景，當個逍遙自在的散仙。

瑟寧笑說那不是很簡單嗎，天規寫明了凡胎仙子如若立下功勞，就有機會外調任職，就算乾不什麽大事，只要在九重天做滿一千年，也可自請離去。

小鳴聽罷只是回以一個苦笑。

一千年啊，比在塵界修煉仙的歲月還要長，在這個寂寥無的九重天裡當個無足輕重，隨時會被換掉的小仙侍，要熬滿一千年才能恢復自由。

瑟寧調去天璿仙府時，小鳴表面波瀾不驚，心卻深鼓舞，在塵界闖的那點膽魄和決心似乎又從心底湧現。

其實不用做滿千年的奴才，咬牙努力一把，就能提早離開。

當看準其他空職，人已在仙籍宮殿的門外時，銀珊仙娘卻喊住了，驚慌說道瑟寧出事了。

瑟寧讓從躺平裡振作起來，瑟寧也讓最後一的勇氣和希徹底破滅。

小鳴從此認清，出已注定只是九重天裡任人的一隻螻蟻。

在塵界雖是小門小戶出，可依然能以自實力行走天下，遇到不公之事，也能以真本事說話。

可九重天不一樣，的法力在仙界不過是微乎其微的個中塵埃，森嚴的規矩與尊卑更是一把懸於頭上的利刃，隨時都會不講道理地落下。

小鳴認命了，就在藏書樓裡當個默默無聞的灑掃仙侍吧，就當是個懦弱逃避的窩囊廢。

只要熬滿一千年就行，在瑟寧剛離去的夜裡，都是靠這個信念才能睡，繼續面對明日的太。

可是一千年真的太久了，日子一天天的重複，逐漸麻木了，以致一度都忘了曾經自己如此堅定一定要離開九重天的決心。

小鳴偶爾會想起，掰著手指算數，發現竟才過去了這麽點時間。

然後又再度忘了要去數一千年還有多久。

直到赤瑛對提出邀約。

“小鳴仙姬，你願意跟我一起離開九重天嗎？”

“飛鴻仙子已應允會前來九重天，接替我的位置，我不日就會向天帝請辭，從此就當一個散仙。”

“涼浮灣有一座僻仙山，那裡人煙甚，卻靈氣深厚，產盈，深山裡還有溫泉，適合居，也適合修煉。”

“我打算在那兒建個小屋，你也可以種些喜歡的花木，或許……我們還能再一起養個小。”

“涼浮灣雖然遠了些，但是有仙界最繁榮的港口，幾乎匯聚了四海八荒的各種新鮮事，離塵界口也很近，你哪天若是想回塵界看看也很方便。”

“你跟我走後，也不必想著要還我恩，我絕不是讓你來當奴婢伺候我。你若是哪天厭倦了想離開，我必不攔你。”

“若是你願意……我們也可以對著日月星辰起誓，結為仙，共渡此生。”

“你不用馬上答覆我，想好了如若不想離開就當我沒說過，如若想走，就拿著這個玉佩去找仙籍，他自會明白。”

小鳴那個玉佩，還是覺得很不真實。手上的玉佩不比掌心大，通白亮晶瑩，雕滿風雷織的紋樣。

這個小玉佩能抵消掉四百八十三年的歲月，讓從九重天這個牢籠裡解出來。

應該馬上跑到仙籍的宮殿，把玉佩拍在他案上，讓他從九重天的仙侍名冊裡劃掉的名字，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天上宮闕。

現在已算是一隻腳踏出九重天，離自由之不過一步。

但小鳴還是猶豫了。

真的很奇怪，赤瑛明明說了不會強留在邊，明明可以離開九重天后一走了之，猶豫的也該是如何開這個口，可現在卻想著是不是真的能和他在一起。

不是暗渡陳倉的在藏書樓裡歡，而是名正言順的結為仙，不離不棄，相守一生。

小鳴知道的，赤瑛不是天璿府主那種寡義薄之徒，他是真的喜歡，尊重，這幾年來他甘願躲在小小的藏書樓裡，就為了一直待在邊。

他修理了的小榻，做了新的家給，看到什麽首飾或布料都會帶給，他幫開始停滯五百年的靈力修煉，也學會如何幫打掃整理，他哄睡覺，陪聊天，跟接吻。

他讓不再不安，讓在孤寂的九重天裡有了陪伴。

那呢？

小鳴想了好幾天，過得渾渾噩噩，就連銀珊仙娘去膳房吃烤蝦，都心不在焉的。

“怎麽了，有心事？”仙娘隨口問道。

小鳴沒回答，還是神麻木地低頭嚼蝦，仙娘見狀挑起了眉，小鳴平日總是豁達開朗，但那就像是的保護一樣，最真實的緒永遠都是藏在心裡。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小鳴沒有藏起自己的疲態和低迷。

“你上次不是說想吃魚羹，我現在煮一煲給你帶回去吃吧。”銀珊的信條就是心不好時就要多吃些好吃的，說完就起去剁魚。

小鳴終於對仙娘的話有所回應，看著嫋嫋升起的坎煙思緒飄。

魚羹嗎？其實不是想吃，而是阿玉上次隨口嘗一口後驚為天人，說他想再吃一次。

啊，才想起，藏書樓後面的醃菜該挖出來了，也不知道和桑芽的相比會差得遠嗎？不過阿玉的也不刁，大概也會覺得好吃吧。

既然如此，不然也把魚羹的做法一並學了吧。可是熬製魚羹需要一個灶臺啊，藏書樓可沒有小廚房。

沒關系，還是學一學吧，等之後定居小仙山了，總還是會有廚房的。那得趁還在九重天，跟仙娘和其他仙廚們多學一些菜。

阿玉說那裡產盛，也不知有什麽，下次得問一問他，然後再從膳房這裡挑些蔬果種子和魚苗過去，到時就可以自己種菜和挖池塘養魚。

是說那裡會有四季呢，也不知道九重天帶過去的種子會適應嗎？

想著想著，的已經起來，又是挑挑選選膳房裡的食材，暗中記下哪些種子可以帶走，又是幫忙仙娘切菜，問魚羹和其他海鮮食譜。

當小鳴意識到自己在想著什麽的時候，愣住了，仙娘在邊喋喋不休。

“松花蟹生醃是最味的，要說拿去烤，滋味還是差了些，可是你不是最喜歡吃生醃嗎？怎麽會想拿去烤呢？”

“……我的人他不太喜歡吃生食。”

“不喜歡吃生食，那試試看拌飯一起吃，再撒點海苔和香油，尤其是那個黃要放多點……你剛才說什麽？”

銀珊說了一大段才反應過來，愕然轉頭看向邊的小鳴。

這個丫頭不是一向死鴨子嗎？怎麽突然就承認？

小鳴笑了，笑得坦輕松，放下一切防備和憂慮，對心的真實和意投降。

看著仙娘，平靜又從容地說。

“是，我有一個人，我要和他走了。”

雖然不喜歡劇，可是看到大家留言期待甜甜的劇，一直讓我有種把人騙進來殺的覺。

所以我覺得我需要提前說明一下，接下來的劇會有一點點，至於是HE還是BE，如果算上番外的話，其實是HE，至我認為是HE。

有想過要不要修改後面的劇，可是這樣的話，在前文埋下的伏筆就都沒了用，所謂槍已上膛，就必須開火，所以我還是照著原先設想繼續寫。

不管怎樣，謝謝讀者小可們喜歡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