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早晨君陌歸起來的時候，覺到邊有靜聶韶音也醒了，但是還是懵懵的，半瞇著眼睛看著他。

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迷茫地問了一句：“你干嘛去？”

因為還沒有清醒，沒有半點刺人的樣子，看上去很溫順。君陌歸答道：“本王去永壽宮給太后請安，你可以再睡會兒。”

“哦。”孕婦本來貪睡，看了君陌歸一眼，還真的躺下，閉上眼睛又睡了。

君陌歸深深地看了一眼，去了永壽宮。

“兒臣給母后請安！”

殷敏蓮如今只能躺在床榻上，君陌歸聽青給自己說過，是浮云閣刺殺沒有得手，但是太后自己摔了一跤，把骨頭給摔裂了，治不好，落下了這樣的后癥。

治不好麼？

君陌歸心想：聶韶音的醫能耐天下無敵，九九攝魂針陣獨步天下，真的治不好？

想來，是因為心里含著怨憤，故意不給太后治的吧？

太后不曾對有半點好，卻曾經阻撓過他們的婚事，看不上的出貶低讓做妾。

聶韶音能吞下那口氣才怪了！

“陌歸啊，你也進宮里來住了。”年紀越大睡眠越，哪怕是剛起床，殷敏蓮不太有神。

只能臥病在床的人，都不會有太大神。

一直被迫關在床榻上的時間越長，越是消磨一個人的氣神。

君陌歸點點頭，道：“昨日宮已經晚了，去了皇上那邊談了一些事，怕擾了母后歇息，便沒有過來。”

殷敏蓮笑了笑，道：“用不著，如今逸王妃這肚子也是大得嚇人，昨日還來哀家這里請安呢，哀家瞧著就覺得自個兒都不容易的，還要勞心勞力陪伴明妃。你呀，也是時候多陪陪，好生照顧著。”

“兒臣明白。”君陌歸答道。

在君陌歸回歸以后，殷敏蓮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了，每次見到的都是一個毫無的木頭人似的，反倒是越發人忌憚了！

以前君陌歸心里大概還有一個兒子對母親的，如今已經半點找不到了，令殷敏蓮有些擔憂。

萬一他發現了什麼，只怕是不會顧及任何母子之，真的會對下手吧？

對君天臨來說，應該同樣！

這麼一想，殷敏蓮又放心了些，心想，皇帝肯定會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問題的，且觀著。

“你這麼早過來給哀家請安，王妃那邊可是用過早膳了？”

君陌歸答道：“尚未，夜里睡不安生，晨起讓多睡會兒。”

殷敏蓮便笑了，道：“你如今啊，是不像以前那樣寵著慣著了，但是還是對好的。”

對此，君陌歸沒有回答。

他只是順著理智，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殷敏蓮覺得好的，但聶韶音并不覺得。

寧愿不要他去關心，看見他就會下意識防備！

殷敏蓮也沒有多說別的，只道：“今兒個是臘月十二了吧？”

“是的。”君陌歸應道。

殷敏蓮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有件事，還想要你去幫哀家辦。”

君陌歸朝看去，問：“母后但請吩咐。”

殷敏蓮嘆道：“有個重要的人，這幾日就要回來了，前些日子驛站送了訊息回來，約臘月十六回到涼都城，從西門回城。哀家不能彈，為表心意，你去幫哀家把人接回來。”

“是何人？”君陌歸有些詫異。

能夠讓太后關注，要親自去城門外接人的，會是什麼份？

不想，殷敏蓮卻是淡淡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你也別多問。只管直接把人接回來，帶來永壽宮即可。”

君陌歸雖然有些疑，想想也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事，便沒再多問，道：“兒臣遵旨。”

在宮里頭住了四天，這四天，君陌歸每日與聶韶音睡在同一張榻上，每天夜里都要被吵醒數次起夜。

他倒是沒有怨言，還是沒有任何覺。

聶韶音完全不知道每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事，孕婦的記憶里本來就有些消退，所謂的一孕傻三年，并非開玩笑的話，而是真的！

白日，也基本都去永秀宮待半天，其他的時間，就是看看醫書，還有給聶湘待產做足準備。

很忙。

君陌歸發現，比自己還忙！

不過，如此也好，與其見到因為自己變了而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不如看忙忙碌碌，過得充實。

他負太多，這輩子都不可能補償了，只能盡量順著，能讓則讓。

臘月十六凌晨，明妃的肚子終于有了靜，開始喊痛。

這一夜君天臨并沒有在永秀宮過夜，一聽說這個消息，君天臨便立即從乾坤宮趕到永秀宮這邊來。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隨時準備這幾日明妃可能會生產，這邊一有靜，太醫便團團候著。

不多時，聶韶音也到了。

“弟妹啊，你來得正好，你快點給湘兒瞧瞧，得這樣慘，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君天臨一看見聶韶音，就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似的。

他都有十來個孩子了，卻不曾有過這樣的張！

聶韶音覺得好笑，道：“這不是太醫們都在呢麼？雖然有靜了，但距離孩子生下來，應是還早。”

穩婆也都在里頭了，君天臨這樣張，怎麼看，應該也確實是對聶湘了真心的吧？

只不過，這真心能有幾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他自己也不清楚！

的話沒有安到君天臨，他依然皺著眉頭，道：“你聽見了吧，湘兒喊疼喊得厲害！是一個能忍的人，都喊得這樣凄厲，可見一定是厲害得。若還沒能生產，你也給想想辦法，讓些罪！”

聶韶音搖頭，道：“這種止疼是沒辦法的，婦人生孩子總要吃這種苦。必經之路。”

說著，又道：“韶音這便進去瞧瞧。”

為寵妃，聶湘生產比尋常婦人生孩子要更像鬼門關，所以自然要親自看著。

此時，聶湘已經被送到了配殿的產房，走過去，在門口看見了聶勁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