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有些詫異:“王爺的意思是要布施?”
他以為,如今的君陌歸應該不相信這些了吧?
二斤米半斤,布施兩個時辰?那得準備多米啊?尤其是,得殺多頭豬!
君陌歸朝他看了一眼,道:“不布施,哪來的福報?”
按荊天命的意思,孩子的厄運是父母帶來的,卻要用福報去抵消厄運。
聶韶音的福報,是聶韶音的,但是剛生下來的孩子可能會沾母親的,卻不代表能一直靠母親的福報。所以,爭爭的洗三禮,以孩子的名義布施,是在為孩子積福。
按理說君陌歸現在無無,應該是不相信這些天命的東西,可實際上無道本來就是修仙的一種,初道是對天下萬皆沒有覺,清除了七六的雜質。
但慢慢的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便可以到天下萬,會走上世人所說的悲天憫人神世人的路。
以前君陌歸并不了解,但現在仔細想想,荊天命的道,或許就是如此?
所以,君陌歸反而更相信因果回了。
青明白他的意思,道:“是,屬下一定辦好此事。”
要過年了,今年冬天也不知道凍死了多人,二斤米半斤,臘月二十七布施,大概也為不人準備了年禮了。
確實是在積福。
其他的事青也管不上,但是能為小世子積福德的事,他必定要辦得妥妥帖帖才行!
*
日暮。
聶韶音下午又睡了一覺,待孩子需要喂的時候,就醒來了。
此時是居春當值,讓居春給把后背墊高,努力想要坐起來。
剖腹產后的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想要坐起來已經太困難了,想要下床走路則是更加痛苦。
但是,產婦不能不!
當初永定侯夫人粟萍,是聶韶音手底下第一個剖腹取子的產婦。粟萍就經歷了那樣的慘痛,疼得每日都喊得死去活來,恨不能死過去。永定侯心疼得不行,想要跟聶韶音說。
聶韶音也不勸說,冷淡的用一番話堵上了他的,也斷了粟萍的念想:“腹部切開之后,就有空氣進去腹腔。如果不起來走、排氣,里面的臟就有可能發生黏連,尤其是腸道都粘在一起,到時候我不得不又給開一次刀,將所有粘在一起的腸子全部一點一點剝開,甚至切開。屆時現在這樣的疼痛會再來一次,一樣要經歷這樣的劇痛,甚至比現在更疼!二位覺得,痛的是我這個主刀大夫,還是侯爺您的心,夫人您自己?”
一口氣說出這番話,永定侯及其夫人哪里還敢懶?哪怕痛的要死,粟萍也咬牙忍著,在第五天的時候下床走了幾步。
有一就有二,后來就好多了。
勸別人都是這樣,聶韶音自己更加注意。
所以,即便痛得要死要活,也盡量活,不讓自己留下剖腹后癥。
最多,也就忍四日躺著,第五日,一定要下床走了!
見疼得滿頭大汗,居春心疼得不行:“姑娘也不急于一時,要不,再下個止痛陣。”
“我一定要盡快能下床走,不急不行的,這是必經之路。”
聶韶音的話剛說著,門外有丫頭來報:“王妃,賢王來了,人就在外頭。紀先生差人來問,您可是要見?”
一個坐月子的產婦,哪兒能隨隨便便讓男人來見?紀志鴻本來想一口否決的,但君澤寧就一句話“讓韶音自己決定見不見本王,你無權決定”,再想想救回來聶韶音和小世子的命,君澤寧也出了大力,所以紀志鴻同意了。
聽說君澤寧來了,聶韶音微微一愣,遲疑了片刻,道:“請他進來。”
居春遲疑片刻,心道既然姑娘都決定了,肯定是要見的,也不必勸。便低聲道:“我去把屏風移過來。”
聶韶音是逸王眷,見別的男子,尤其是躺在床榻上坐月子的時候,除了大夫一般是不會見別的男子的,非要見,也要隔著屏風。
君澤寧還是君陌歸的哥哥,更應該避嫌了。
但聶韶音不管這些,道:“不用,讓他進來吧。”
上穿戴整齊,雖然頭發沒有梳起發髻,卻也不至于披頭散發,而是扎了一個馬尾,自認沒有什麼不得的地方。
現在心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對這個封建社會的不滿,哪兒愿意守禮?
見這麼說,居春也就沒去移屏風,而是直接去開了門。
不一會兒,君澤寧便進來了。
來了外人,聶韶音也沒有特別把他當什麼貴客來招待,反正自己差點死了的樣子他都見過,何必矯?
沒有打自己的節奏,仍在努力想要自己緩慢從床上坐起來,還不讓居春幫助,臉上都是痛苦的神。
看見這個樣子,君澤寧快步走過去扶住,沒好氣地道:“你這麼著急下地做什麼?剖開腹部這樣重的傷,你不多躺一段時間?”
當然,他不懂剖腹產的產后護理。
不對,君澤寧對任何產后護理都不懂,他就沒接過生孩子的事兒!
聶韶音看了一眼他扶著自己的手,道:“你不要扶我,我得靠自己的力氣坐起來。”
見他還想說什麼,就來了句:“不想害我留下病,你就別!”
君澤寧:“……”
留下病這種說法,終究讓他忍了自己的沖。
他朝居春看了一眼,居春解釋說道:“姑娘說,剖腹之后要盡早活,不能一直躺著,不然臟可能會黏連。”
別人臟黏連,還可能有聶韶音來治療,可自己總不能剖開自己的肚子,給自己做手吧?
君澤寧這才明白聶韶音為何要這樣做,并非逞能,而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樣對自己才會好的。
如此,他就只能閉上,坐在一旁看著在一點一點的努力。縱然心里再難,也不得不冷眼旁觀。
聶韶音一邊吃力地坐起來,雖然很痛,額頭都在冒冷汗,但不管怎麼說,真的能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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