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鄺于藍這種以夫為天的保守觀念的人眼里,丈夫才是最重要的。
聶勁峰是太醫,如果自己的妻子病了,要住到已經出嫁的兒那里去養病,對聶勁峰來說,是極度打臉的事!
因此,鄺于藍是不會愿意這樣做的。
再說也確實是個理兒,留在聶家,聶湘還有個娘家。若鄺于藍離開了聶家,豈非讓聶湘被人看笑話?
心知這點,聶韶音也沒有繼續勸說,而是道:“母親愿意就來,不愿意那我也沒有辦法勸你。總之,你留在聶府,我也會派人照看著你的。你若了什麼委屈,千萬要和我說!”
“放心吧,我都得了。”鄺于藍垂頭,臉微微僵,帶著一點愧疚,道:“倒是你……韶兒啊,你與逸王這樣,總也不是個辦法啊!”
聶韶音知道,鄺于藍不可能完全沒有聽說自己與君陌歸之間的事,尤其是這兩日鄺于藍就住在折枝園里,肯定也知道與君陌歸鬧得不愉快。
不過,也只是說了句:“我與母親不一樣,你能忍的事,我不能。”
這話,多多讓母之間的有些生分。
鄺于藍本來就是比較懦弱的人,聽聶韶音這麼說,更加覺得對不起這個兒了。
大兒,也曾經親自養,可是這個二兒,從兩三歲開始就沒有親自養教導過了。明知道自己的兒在府中過著連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卻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
或者說,也不曾為此努力過,去改變什麼!
說到底還是因為……
也是靠聶湘時不時去給聶韶音一些吃的喝的,不然還不知道聶韶音能不能長大呢!
嘆了一口氣,道:“人各有命吧,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按你的來。”
聶韶音也不說話了。
*
此時,折枝園外頭,因為今日有布施,所以整條街都熙熙攘攘的,被圍得水泄不通。來參加洗三禮的人,有些都沒有辦法將馬車趕過來。
聽說此事,君陌歸調了王府的侍衛過來維持秩序,清出了一條路,這才好了點。
道路終于疏通了,君陌歸正打算進園子,就見一輛馬車過來。
車門上掛著金的绦,這是宮里頭的馬車,并且,極可能是太后宮里出來的!
君陌歸停下腳步,站在門口迎客。
不管是宮里頭的哪一位,既然是來客,他為東家,總是要接待客人的。
不想,這輛馬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玄綰!
玄綰長得也算是很貌,而且,又是定西侯的妹妹。定西侯在百姓中的口碑非常好,聶韶音是涼都城的活菩薩,定西侯玄熙,卻是整個閔梁王朝的西方保護神!
所以,玄綰的出現,也引起了一陣。
排隊等待布施的百姓,看見玄綰都有些興!
君陌歸不想看見玄綰,因為玄綰對他而言,代表著麻煩,無窮無盡的麻煩!
如果不是玄綰的出現,他和聶韶音的關系再不好,也不至于鬧到今日的地步。玄綰就是那個導火索!
玄綰走上階梯,盈盈施了一禮,道:“綰綰見過逸王,奉太后娘娘之命,前來給逸王世子送洗三禮!”
聞言,紀志鴻臉十分難看,這由頭可是充分。
是代替太后前來送禮的,君陌歸不可能不理會,更不可能趕人!
他只得將人請園子里:“玄小姐,有請。”又朝紀志鴻說道:“紀先生,你去備茶招待玄小姐。”
紀志鴻不得不應道:“是,王爺!”
玄綰這樣的份,君陌歸淡然不能在門口就把丟給下人,只能親自領著進門。
“玄小姐,請!”
“多謝逸王!”玄綰笑了笑,邁步進折枝園。
來了折枝園兩次,都沒能進去,這第三次終于得以進,這才發覺這園子果然與尋常宅院不同。
梳兒看了看四周,也由衷地贊了一句:“都說折枝園的景致很,原來是真的啊!”
玄綰心里想的卻是:聽說鄺家也有份,加上聶韶音又是鄺真的表妹,他今日也一定會在的吧?
今天能不能見到鄺真呢?
見到他,應該說一些什麼?
他會不會主與說話?
但是,一路走正廳,也沒見半個鄺家人。
實際上,鄺家人一早就來了,此時都在暖冬閣里待著,陪聶韶音說話呢。
進得廳中,君陌歸吩咐紀志鴻奉茶,紀志鴻一萬個不愿意,念在今日是小主子的洗三禮的份上,還是令人去泡茶了。
“玄小姐,請坐。”
君陌歸坐在主位上,示意玄綰坐在下首。
玄綰坐下后,讓跟隨自己的宮人將禮品禮單送了上來,道:“太后的禮品厚,都在禮單上了,請王爺過目。”
又讓梳兒把自己準備的洗三禮送上,是一直檀木盒子,說道:“這是綰綰的一點心意,祝愿小世子子康健,平安長大。”
君陌歸全程無語,甚至是無視玄綰的存在。
玄綰又問:“逸王,我可以去見見小世子嗎?”
“多謝玄小姐的心意,不過我想……王妃應該不愿意見到你,也不愿意接你送的禮。”君陌歸說得十分不客氣。
他說的,就是事實!
聶韶音不是不想見玄綰,連他都不想見!
玄綰若是送禮送到聶韶音面前去,以那個暴脾氣,怕不是當場給丟出門去!
想到這個,君陌歸不但不覺得聶韶音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而認為自己過去的眼還不差。
至,喜歡的人不是矯造作的那類。
玄綰臉自然不大好看,不過還是勉強笑了笑,道:“逸王妃對綰綰多有誤解,難道王爺不覺得,應當將誤會解釋清楚嗎?”
“非要說有誤解的話,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玄小姐永遠不要出現在王妃面前。”君陌歸依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正廳里也沒有別人,他要趁這個機會將事說清楚。
對方這樣絕,玄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君陌歸又道:“玄小姐,該說的話,本王已經早說清楚。不管太后是什麼心思,本王絕對不會迎側室、不會納妾。故而,請玄小姐回去后告知太后,歇了那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