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蘇恬小臂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語調溫,“睜開眼吧,沒什麼特別恐怖的東西。”
蘇恬卻沒聽他的話,依舊死死的閉著眼睛。只不過捂著耳朵的手稍微松了松,沒放下。
江遲予有些好笑,語氣依舊溫和,“怕什麼,給你檢查過了。”
“江遲予……你能不能換種語氣再跟我說一遍。”蘇恬還有點音,“你別這麼溫,我害怕。”
“……”
“你這什麼自傾向。”江遲予這次是真氣笑了,再開口時非常語氣十分冷漠無,“睜開眼吧,什麼都沒。”
于是蘇恬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
一時還不太適應又黑了一些的環境,用手了眼睛,然后抬頭看了江遲予一眼,再然后才看向周圍。
雖然的確沒什麼特別恐怖的道,但是這個森的氣氛還是讓抖了抖。
想起剛剛那個畫面,蘇恬還是心有余悸,“我真是瘋了才答應繼續玩下去。”
江遲予沒理,松開的小臂,換了個松懈的站姿。
蘇恬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你還記得小時候嗎?”
江遲予沒好氣道:“三歲也是小時候,十歲也是小時候。”
“差不多這些個歲數吧。”蘇恬在心里算了算,“那個時候我放學了就去找小區里的小孩子們玩,每天天快黑才回來。”
江遲予嗯哼一聲,算是給了個反應。
放學就去玩玩到天快黑才回家幾乎是的日常。
印象中,直到他出國,都一直是那樣無憂無慮的樣子。
“原本我是不怕蟲子的,直到有一天,你忽然在路上攔住我,特別溫的誰說要給我糖吃,讓我打開一個盒子,我信了,結果打開后里面彈出來一條蟲。”
江遲予作僵了僵,然后慢慢站直了,輕輕點了點頭,“嗯。”
然后你就笑著跑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灰暗的穹頂下對著摔在地上的蟲尖。
“從那時候我才開始害怕蟲子。只要猛一下看到大小超過指甲蓋的蟲子出現在我邊,就會非常非常害怕。”
江遲予又點點頭,“嗯。”
“雖然我現在不害怕了。”蘇恬有點哽咽,“但是我那時候真的很害怕。”
江遲予看了一眼。
“之后也是,你知道我怕,卻還是會故意拿蟲子嚇我。而每次準備嚇我的時候,都是,這種,特別溫的語氣。”
江遲予出手,猶豫著,還是輕輕地了的頭,“抱歉。”
抱歉,我以前太混賬,總以欺負你為樂。
總是嚇你。
總是弄哭你。
對你那麼不好。
可那是因為我以為……
江遲予輕輕抿了抿角。
“本來這些事我都忘了的。可你剛剛又忽然那麼溫的對我說沒有恐怖的東西,我就又都想起來了。”蘇恬眼圈有點泛紅,說話都帶著鼻音,“我就,又害怕了。”
江遲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于是又說了一遍,“抱歉。”
說完,頓了頓,追加了一句,“我以前,確實很混賬。”
“但是——”蘇恬猛的吸溜口氣,轉折了一下,語氣也沒那麼低落了,“你也不是完全那麼混賬。”
江遲予看向。
“雖然你當時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心理影,但是有些時候,你對我還是很好的。”蘇恬扳著指頭,一樣一樣細數,“我媽媽管得嚴,不讓我吃街邊的東西,你會在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帶給我吃;我生病了在家,你會幫我背來每天的作業……雖然我不是太想讓你背過來;我在學校被高年級的人欺負了,你還會幫我揍他們,雖然我記得你好像也沒贏過……”
“胡說。”江遲予打斷,“我,梧桐小霸王,打架從來沒輸過。”
梧桐小學是他們當時上的小學。
“嗯,”蘇恬勉強給他留了幾分面子,“還是贏過幾次的。”
江遲予:“其實我也沒有經常打架,你不要說的我好像打過很多次一樣。”
江遲予:“我,梧桐小學霸。”
“……”
蘇恬不知道他哪來的臉。
三年級之前,江遲予真的就是一熊孩子,學習還沒好,還天因為調皮搗蛋被喊家長。
四年級的江遲予,才勉勉強強能算是學霸中的一員。
那一年他學習進步飛快,格也忽然沉穩了不,幾乎在一夜之間變得。
蘇恬只和這樣沉穩的江遲予認識了一年。要升五年級的時候,江遲予舉家移居國外。
那天下午,很突兀的,隔壁的別墅就空了。
放學后在兩家別墅中間的道路上踢了很久的皮球都沒等到江遲予,晚上回家吃飯聽到爸爸媽媽說話才知道,隔壁家出國了。
那個最害怕的兩樣東西之一,就這樣從的世界消失了。
蘇恬想,應該高興的,老天對還真好。
沒有隔壁那個噩夢哥哥的生活,才是普照,萬里無云的。
又過了沒幾年,蘇恬對蟲子也不怎麼害怕了。
一切都走上正軌。
江遲予又拍了拍的腦袋,拍皮球一樣,懶洋洋的,“我走了,你是不是還高興的。”
蘇恬,誠實又矜持的,點了點頭。
然后頭頂被敲了一下。
江遲予冷笑了一聲,“偏偏我又回來了,氣不氣?氣也沒用!這次是真的定居了。我天天在你面前晃,氣死你。”
蘇恬著腦袋,心想這人簡直稚的無可救藥。剛想說些什麼再懟他一懟,江遲予手中握著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周瑩打過來的語音電話。
江遲予把手機遞還給。
蘇恬接通,那邊傳來周瑩可憐兮兮的聲音,“恬恬,你們那邊怎麼樣啊?我們被困住了。”
“啊?”
“我跟韓爍跑遠了之后又上一個鬼,一直追著我們,剛剛我們找了個屋子躲了進去,可是那個鬼跟我們杠上了一樣,一直敲門。”
周瑩說著,把手機往門跟湊了湊。蘇恬約約聽到了幾聲,骨悚然,趕把手機拿遠了。
“你現在和韓爍在一起是嗎?魏思呢,有沒有跟你們在一塊。”
“就我跟韓爍,魏思跑的比我們都快,沒過一會兒就沒影了,拉都拉不住他。啊啊啊啊我不了了恬恬你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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